杜小月回到楼上,芈蒙老老实实在沙发上坐着呢!
“小同志你最近搞了不少动作嘛?失踪了半个月,就拉出一票儿人马来,连尤得利也站到了你这边,出钱出力四处帮你擦P股!快说,你们是不是合谋要篡夏为睿的‘太子’之位呀?”
芈蒙心中生出一股醋意:“你跟夏家人很熟吗?你跟夏为睿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撒N和泥玩儿?你记着的……他……未必记着!”
杜小月脸上有些不自然:“少胡说八道!你说实话,你让飞凤跟倪氏集团合作,尤得利替你跑前跑后,你们是不是想给倪氏集团使坏?”
芈蒙看着杜小月:“为啥要给倪氏集团使坏?倪主席有啥对不起别人的地方?”
杜小月:“我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呢!”
杜小月更不自然了,气氛有些紧张,芈蒙心软了,把话题转到别的上:“我想把夏家老宅那个院子拆了!”
“那可是……”杜小月想说那可是夏家老宅,夏为睿还活着呢,你要不要先跟夏为睿商量商量,但她没说出口。
芈蒙:“就是个没人住的空院子,留着又能咋样?我要跟飞凤签第一份合作协议。”
杜小月:“那就在那儿盖一个温室,种上向日葵,要能结毛嗑儿那种,种上之后一年四季都能结毛嗑儿。我小时候不知道毛嗑儿是怎么来的,有人告诉我是向日葵上结的。我不信,他就给我种了几棵,长得特别大,特别好!”
芈蒙:“再种上菜,无土栽培,立体种植的!”
杜小月:“对对对,让以后开的饭馆儿和民宿都吃温室种的菜。再弄一个宠物收容所,收养很多流浪猫狗。”
芈蒙:“搞旅游最好在外围修上隔音墙,又隔音,又安全。”
杜小月:“你经常觉得别人吵着你了?觉得自己不安全?”
芈蒙:“你就没有想安静一会儿的时候?我是觉得不安全!拆迁区以后招商会开很多饭馆儿。一个开饭馆儿的,按理说只要琢磨把菜炒好就行,实际上你得准备好去应付小吉利那种人想方设法榨干你辛苦挣的钱,或者饭馆儿开着开着自己就莫名其妙跳楼了,房子变成了别人的名儿!”
杜小月:“你这是病,得看大夫!你得让别人帮你,不能什么事都靠你一个人,都用你的方式解决。”
芈蒙:“看完大夫就安全了?拆迁区就能安心开饭馆儿了?还是看完大夫我就想开了、认命了,看见什么就可以当成看不见了,能活一天是一天!”
芈蒙油盐不进,杜小月忽然意识到:“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芈蒙没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杜小月一点一点试探:“跟倪氏集团有关?”“跟夏为睿有关?”
芈蒙眼神深邃,可比杜小月最初认识的那个芈蒙深多了,脸上什么变化都没有,看不出任何端倪。
杜小月着急:“你这样就越走越远了!你不能因为小吉利不是好人,就设计让夏为睿杀他呀?小吉利死了还会有大吉利、别的吉利……小吉利是邱爷的人,夏为睿连邱爷的人都杀,为什么呀……夏为睿有个致命的把柄,被你利用了,他不得不四处去杀人灭口,不惜杀邱爷的人,与邱爷开战。然后,就顾不上杀你了!”
芈蒙继续保持沉默,心里想着:方向没错,就是把柄不是夏为睿的,也不只一个……
两天后。南郊狗场。堆狗饲料的仓库中央摆着一个长条木桌。桌子两边坐了不少人。都是道儿上有头有脸的大哥、大佬,四周围着不少的兄弟护卫着,有的腰里鼓鼓囊囊明显是别着家伙。芈蒙和尤老板一来,人就算到齐了,不过他们来晚了,虽然是按定好的时间到的,但是人家都开始了,自然也没人给他俩留座位,来了只能站着。尤老板在耳边告诉芈蒙,座次最靠前,抽雪茄那个健壮的中年人就是大老邱——邱爷。
崔光头跟个唱戏的似的,拉着架儿高喊:“请三哥的斧子!”
尤得利的外号儿是尤大锛子,侯老三外号儿叫侯三斧子,俩人曾经是一个木匠师父教出来的师兄弟。
有人恭恭敬敬捧过来一把明晃晃的木匠斧子。崔光头伸手抓起斧子,往桌子上一剁,“嘭”斧子刃尖入木三分立在桌子上。崔光头先郑重地整了整衣服,然后他把左手的小手指头伸到斧子刃下,右手猛地一按斧子把儿,小手指就被剁下来两节儿。有手下人过来把断指捡起来放到了保温箱里。
崔光头疼得脑门儿见了汗,却没吭一声,直起身举起左手向大家展示,然后用血糊刺啦只剩四根手指的左手指向芈蒙:“今儿个我要说的是,三哥就是这小子杀的!这小子带人杀了三哥、老鞑子和咱四个兄弟,欠了咱六条人命!”
芈蒙两眼瞪着崔光头,眼神儿没怯,就是腿肚子稍微有点颤,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崔光头又指自己脸蛋子上的枪伤:“我脸上挨了一枪,蹭过去了,没开瓢儿,腿上中了一箭,九死一生杀出去的。”
邱爷桌对面儿坐的是个老爷子,岁数起码有八十了,山羊胡儿全白了,老爷子问芈蒙:“孩子,这六条人命,你认不认?”
芈蒙:“我让人在这儿抓了条狗,炖了一锅,刚才门口儿不让带进来,放车里了,给崔老大端来,他吃两口,我就认。”芈蒙应该先问问,今天不是来摆小吉利的事吗?见了血紧张,也没顾上。
芈蒙话说的像背课文儿,又没头没脑儿,尤老板赶紧给解释:“这孩子说的,估计除了崔老大,别人都没听明白。那是六个人,摞起来一大堆肉,人死了尸首呢?老三活着时候总把拿人肉喂狗那套嗑儿挂嘴边儿。其实老三心善,除了杀过我,没杀过别人,那都是唬人玩儿的,自己狗场里的狗肉他没少吃,底下的兄弟没少吃,这位崔老大也没少吃。自打老三没了之后,崔老大自己不敢吃也不让兄弟吃狗场里的狗肉了!这孩子的意思是,老三和另外五个都是崔老大杀的,杀完之后搅碎了,和在狗食里喂狗了,崔老大要想自证清白,就吃两口咱炖的狗肉,怕咱下药儿现在另炖一锅吃也中。”
尤老板给解释完,刚才说话的老爷子笑盈盈地看着芈蒙,问:“孩子,是这意思?”尤老板解释的时候,崔光头几次想打断都被这老爷子给制止了!
芈蒙被这老爷子笑的直发毛,点了点头。
老爷子对芈蒙说:“他说你杀的,你说他杀的,各有各的理!可是这理归理,按道儿上的规矩,人家已经打了样儿,你起码也得照样儿学样儿,你说的才算数儿!你要是断两指,那就更有说服力了!不做出个样子,就凭嘴说,恐怕不行!”
芈蒙一听这话吓一跳:“叫我也剁手指头?凭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