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纵火 上

杜小月:“趁胖猪不在,抓紧时间把消息汇总一下!阿宁,火灾的报告拿到了吗?”

“没拿到,人家不给!火灾的情况,对我们部分媒体做了个口头通报,内容我都记下了!”何宁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开递给杜小月。杜小月随手又交给了芈蒙,她才没工夫看这些,看了她也不懂。

何宁的记录中记述:这次火灾的起火原因,是宿舍楼开水间电开水锅炉,电源导线接触电阻过大,局部产生高温引燃开水间内杂物,导致火灾……系医大附属医院,违反电器安全使用规定,未能及时发现、排除火灾隐患,属责任事故……

杜小月一听“事故”俩字立刻问芈蒙:“是不是因为这个狗P原因着的火呀?里面说的这些内容,刻意隐瞒人为纵火的痕迹,特别明显吧?”

芈蒙告诉杜小月,起火原因应该不会有假,不过这种起火原因,单纯从技术角度去判断,是否人为的界限比较模糊!接触电阻过大可能是电器安装、使用中形成的。也许只是电源线接头上灰尘太多,宿舍楼断电恢复后,电开水锅炉启动时电流增大,产生高温。但是——也不能排除是人为故意造成的可能性。

“芈工,你怎么学得跟刘主任一个德行,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呀?本警官明确告诉你,火是有人故意放的,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想办法给我证明这件事!”杜小月曾经在吕护士宿舍被迷晕,但仅凭这一点,还不足以给火灾是人为纵火盖棺定论。杜小月希望芈蒙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她好去找高局长汇报,申请查火灾,查那份旧档案,正式讯问张老头儿。

芈蒙表示,目前他能做的,只是以现有的信息为基础,本着审慎的态度,把与火灾有关的一切合理与不合理的现象都考虑进去,尽量还原整个火灾过程。再从火灾所造成的结果,向纵火的方法和目的进行反向推理,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火灾结果与人为纵火之间的逻辑联系。

“我的妈呀!芈蒙,你还能再啰嗦点儿吗?要推就赶紧推呀!”杜小月越来越耐不住她那急性子了,而芈蒙的性格却与她正相反,干啥都讲究个“审慎”!

对医院宿舍楼这次火灾的分析,芈蒙设定为,从火灾发生前,宿舍楼断电开始。何宁的记录上显示,宿舍楼的小卖部新购得一台二手冰柜,由于冰柜本身的电路故障,引起楼内断路器跳闸,全楼断电。从断电到掌管配电间钥匙的电工来恢复供电,需要一段时间。芈蒙假设自己是这场火灾的策划者,他会利用断电这段时间,监控系统处于瘫痪状态,安排人对电开水锅炉电源线做手脚。

火灾所造成的结果有两个:其一是档案管理员胡小灵之死;其二是宿舍楼二楼资料室内的档案资料被烧毁。这是同一个原因产生的两个结果,但产生这两个结果所需要的条件,却不尽相同。烧毁档案的条件非常简单,火灾发生,档案被烧毁。除了火要够大之外不需要其它环节,干净利落,因为档案就在楼里。而胡小灵并不住在宿舍,要想置她于死地,必须另外通过人为干预。也的确有人用某种方法,让胡小灵来到吕护士宿舍。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这场火灾一定要如期发生。所以杀害胡小灵的人,事先知道宿舍楼要着火。一场已知即将发生的火灾,必定是人为操纵的。

何宁:“胡小灵自己跑到吕护士宿舍串门儿不行吗?那你的一切推理就都不成立了!火灾和胡小灵的死,也都变成意外了!”

芈蒙:“有人把胡小灵迷晕在吕护士宿舍里,这个人还迷晕了小月!”

何宁大吃一惊:“天呐!小悦你是被迷晕的?太可怕了!你看见是谁干的了吗?”

提起这件不大光彩的事杜小月有些懊恼:“看见了还分析个P呀?本警官就直接去抓那个王B蛋了!”

杜小月还有个问题没弄明白,差点因为何宁打岔给忘了,赶紧又去问芈蒙:“为什么说‘杀害胡小灵的人,事先知道宿舍楼要着火’,策划这场火灾与杀胡小灵的,不是同一个王B蛋吗?”

芈蒙解释:“因为火灾本身计划周密,环环相扣,几乎没有瑕疵。而对胡小灵的处理上破绽百出,在吕护士宿舍还差点被你撞见,俩人明显不是一个水平,倒像是搭了火灾的‘顺风车’。”

杜小月这下明白了,总结性地说道:“哦——就是说,火灾也可能是你策划的,另一个王B蛋又借火灾要了胡小灵的命!”

何宁的聪明劲儿也上来了,迫不及待地站到了杜小月的一边儿:“对对对!你策划火灾时,本意是不想伤人性命的,所以你救出了小悦,又去救胡小灵,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芈蒙现在觉得自己很悲哀,早应该料到这俩人会给他来这一手儿,也懒得反驳了,赌气地往床上一躺,使出了最拿手的沉默对抗!

芈蒙闹起了情绪,何宁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杜小月,杜小月则不以为意。

“芈蒙!要知道,能设计出堪称完美的纵火计划,毫无疑问是个绝顶聪明的家伙,属于稀缺人才!虽然你的发型,在某种程度上掩盖了你的光华,但我们坚信,你就是这样的人!我们怀疑你,是出于对你才能的肯定,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要是再耍小孩子脾气,别怪本警官对你不客气……”一开始杜小月还是和颜悦色的,说到最后已经演化成横眉立目,作势要对芈蒙动手。

芈蒙有些招架不住:“你们别打扰我,纵火计划里我还有一处想不通的地方!”

“说出来听听!”生性多疑的杜小月以为芈蒙是在搪塞自己。

芈蒙想不通的地方是:胡小灵鬼使神差在老槐树下出丑,这件事被传得神乎其神,成为了医院移栽老槐树的诱因。如果不是移栽老槐树的过程中,挖断了喷淋装置的供水管线,又阻挡了消防车,火很快会被扑灭,胡小灵也就不会死,档案也不会被烧毁,这是整个计划中最为玄妙的地方。如何才能让心智健全的胡小灵,做出这样出格儿的事?是借助了鬼神之力吗?

对于这个问题,何宁的观点是,不可尽信,但对鬼神一定要心存敬畏,不信邪的人往往是要吃大亏的。杜小月对鬼神之说并不排斥,她从小就喜欢听鬼故事,她认为鬼神之事从某种角度,也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通常鬼神作祟的背后都隐藏着人的阴谋。芈蒙则觉得,这件事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但无法否定的,就应该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