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喜之日说这些话很是不吉利,要是让王爷和外面的人听见了,指不定会怎么说您呢,以后这种话,您万不可再说了。”
春雪小心翼翼的向屋外看了看,确定被云乔撵去门口的喜娘们没有听到她方才的话,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云乔撇了撇嘴,语气不平不淡的哦了一声,道:“听见就听见,我倒是巴不得他把我扫地出门呢。”
春雪被她这话一噎,好半天才一脸无奈的道:“小姐,听闻王爷在这问安城内不论是家世,还是样貌,都是别的世家子弟无法相比的,您既嫁了过来,就真的不考虑好好的过日子?”
云乔瞪她一眼:“你这丫头,谁才是你家小姐啊,怎么只向着外人说话?”
春雪更委屈了:“小姐,我是为您好,才这样说的。不说这大燕国上下,就说这问安城内外,想要嫁入镇北王府的世家小姐们若是排起队来,都可排到城外去了,您反而费尽心思的想要被休了。”
你听听,小姐说的这是人话吗?春雪不敢多说,在心里默默地腹诽道。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你们这里奉行三妻四妾,我可没工夫去斗那些小三小四的。好了好了,你可别说话了,去门口看着那些喜娘吧,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
眼看着春雪又要张口劝她,云乔低头作势理了一下衣襟,赶紧摆摆手打发她去门口侯着了,免得自己的耳朵再遭殃。
“是。”春雪只得咽下了满腹的话,忧心忡忡的退了出去。
没了春雪和喜娘们的喧闹,新房内霎时静了起来,云乔低头揪了揪自己身上的那件异常精美的大红喜服,然后单手托着下巴,重重的叹了口气。
说来真是造化弄人啊。
三年前,淮安侯程府上的二小姐程云乔参加冬宴时意外落水,在数名太医宣布了无救身亡之后,淮安侯差人将尸身带了回去准备入殓归墓。
结果当这二小姐寿衣穿戴好,棺材也躺了进去,正准备封棺入土之时,一只苍白的手突然直挺挺的从棺材中伸了出来。
然后参加吊唁的众人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位已经咽气三天之久的程家二小姐,双手扒拉着棺材板子,披头散发的从里面慢腾腾的爬了出来。
据说当场就吓疯了十几个丫头婆子,连素来见惯了大场面的淮安侯大侯爷一时都被震的安静如鸡,好半天都没敢说话,唯恐自己会被什么邪祟附身。
再说这程家二小姐,自诈尸复活之后,性情大变,不仅一改往日的懦弱沉默,甚至还张牙舞爪的和府上的各位夫人小姐们动起手来。
也不知她这么一弱女子是从哪里来的大力气,连着被她从院中,隔着墙丢出去人不计其数,侯府后院是被闹的鸡犬不宁。
一时之间淮安侯还以为这二姑娘是被什么妖魔上身,连着请了好些个道高僧作法驱邪,此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侯府上一直弥漫着一种挥散不去的寺庙香火气息。
于是,市井间又悄悄传言,这程家二小姐,怕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