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
两秒……
四周鸦雀无声。
短暂的平静过后,一阵振聋发聩的欢呼响彻云霄。
无论是大船上的幸存者,还是已经被救到岸边的吃瓜群众全都尽情欢呼起来,似乎是干了什么不得的事。
有人欢喜有人忧。
在水中,肃同看着两岸欢呼的人群到现在都还是懵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玩命似的追了自己那么久,一路下来被打翻不知道多少船,伤了多少人,就为把自己拉水里?
这群人脑子有问题吧?
而且刚才把自己推下来前的那道声音……听起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好像在哪听过,却一时记不起来了。
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先找艘船。
不远处瀑布的轰鸣声已经越发清晰,水流拉扯的力度也越来越大;虽说这些对他没什么威胁,但他可不想试试随着水流贯入谷底的感觉。
而船……自己的木筏已经先下去了,不过在他面前还有一艘,尽管有点大而且不太结实,可让他成功撑到谷底应该还是可以的。
一念起整个人如游鱼般迅速在水中划过,紧接着身影一晃,仅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船上。
船上的欢呼顿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群人兴奋的目光。
看那自满的神情,得意两个字几乎都写在脸上了。
“你来了!”
还没等他说话便听一道浑厚声音自船舱中响起,人群下意识地让出一条路来,人群尽头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端坐其中。
“嗯!我来了!”
话说这说话方式……怎么那么像地下组织头目碰头的说?
肃同暗自腹诽。
“年轻人!不要以为修为高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下受到教训了吧!
这次比赛赢的还是我们!虽然只有一个人度过虎跃峡,但她一个就代表着我们全部,你已经没机会了!
哈哈哈……”
话音刚落周围就又是一阵欢呼,好像要把刚才受的委屈一股脑发泄出来。
“等等!我觉得……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听到比赛一词从对方口中蹦出,肃同感觉像醍醐灌顶般,瞬间就清醒了。
一些事情的古怪之处也如淤塞顿通,变得明了起来。
怪不得这些家伙死活追着自己不放,怪不得武器都是些稀奇古怪的道具,还什么说自己侮辱什么漂流……
“那个……你好像误会了,我不是参加比赛的……”
“哈哈哈哈!”(拍桌)
。゚(゚´▽`)゚。
“你们……听到……没有!他说自己……不是参加比赛的!
哈哈哈哈……”
肃同看着面前狂笑的人群无奈得摇摇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真的是凑巧路过。
你们信我!你们信我啊!”
“嗯!我们信你!你只是路过的,然后被我们不小心当成了参赛者!”(ಡ艸ಡ)噗哈哈哈~
“不信你们看!”
“看?我们看什么!?输了就是输了,再看还能赢了不成?”
“嗯!?”(゚Д゚)
“啊咧!?”(#゚Д゚)!!×∞
“诶!!!!”ლ('꒪д꒪')ლ×??
一瞬间,原本还在放声欢笑的人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鸭子一样,欢笑声戛然而止。
一个个嘴巴张的滚圆,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见肃同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张湿透的地图,地图上沿着折水被用红笔画出了一条路线,甚至在各处路线旁还画着各种标记。
而现在所处的一段,正和他们的赛道重叠。
这可不是他在忽悠人。
生平第一次追杀别人,他可是做了很多功课的,为的就是能把岭家一网打尽。
谁成想岭家的人还没见到,就先被人一路穷追猛赶。
“不!不对!怎么会是这样!”
首座的中年人突然站起来,脑袋摇的跟某情趣用具似的。
“既然你不是参赛者,那干嘛见了我们就打!?
哦!对了!
你是为了抢船才跟我们说这些的吧!?放心……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这艘船的寿命也就到这里了!”
话音刚落,如同触发到了什么机关一样,令人牙酸的木板碎裂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离虎跃峡还有些距离,就已经开始崩坏。
肃同默默叹了口气,这些人也太中二了,什么剧情都能脑补出来。
接受现实有那么难的吗?
“喂!说话要讲道理的!
是你们见了我就喊打喊杀,我才动手的,不是我见了你们就打好不好!?
之后赶来的人越来越多,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且……你真的觉得我会在乎这么艘破船吗?”
说话间抬手向岸边一抓,几颗大树直接被连根拔起,在空中被剖解烘烤拼接,来到他身边时已经变成了一艘崭新的木筏。
只不过缺了稻草人和喵力发动机。
这一通操作直接把船上的人看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确实是来抢船的没错,但只是图方便而已,并不是非这艘不可。
现在大船没了,他自然也不会再在这浪费时间。
烨子和稻草人都在船上,现在还不知道飘哪去了呢。再不去找就赶不上饭点了。
“好!就这样!你们慢慢比吧,我先走了。”
说罢纵身跳到小船上扬长而去,只剩下一船的人呆滞地看着愈来愈近的瀑布。
“咕噔~”(咽口水)
“那个……老大?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船要塌了,汽艇忙着救上游的人也没时间过来。
再在这待下去的话……我们怕是要……”
一直在嘲讽肃同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中年人身旁,问出了船上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怕是要什么?”
中年男子颓废的声音传来,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般瘫在首座上,眼中高光正在迅速流逝。
“再待下去的话……我们怕是要被冲下去了。而且没了船做缓冲,以我们这些人的修为……”
“没事的!”
“真的?老大!你有办法!?”
“没有……”
“那……”
“反正我已经不想活了,多几个人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
瀑布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水流也愈发的急促,一艘已经残破不堪的大船正顺流而下。
就算已经到了这里,船上仍有不少人在敲敲打打,试图用自己能想到的一切方法将其加固。
可就算忙碌的身影,也掩盖不了他们心态的崩溃。
当然,也有不少人弃船逃生,但跳入水中后却反而最先被冲了下去。
虎跃峡下
经过峡底深潭的缓冲,水流再次变的平稳了不少,虽说算不上徐徐流淌,但不再那么波澜壮阔。
在深潭不远处的岸边,一个稻草人正倒插在淤泥中,只留半个身子探出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