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许盎,你在哪儿?”
我急忙询问着,电话的那头传来的声音,并不是许盎的。
“您好!我们是H市L区派出所的警察。请问你是这个女孩的什么人。”
声音清冷严肃,我心里恐慌感从心底涌上来。
“我是她的闺蜜!”
“那你现在是在哪儿?方便的话,来一趟泉林路吧!”
“好的,我马上过去!”
我匆忙跑去,心里坎坷不安。
我怎么能睡死呢?我一直等着她,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那几条信息,究竟是谁发的呢?
......秦恃!是她!肯定是,TMD我真的要爆粗口了,这群人真是没完没了。
这笔账我记下了......
来日方长,我定要你们一个个十倍百倍的偿还。
我到了那儿,警车的警铃不断作响,许盎衣不遮体的瘫软在警车旁的座椅上,警察用衣服盖住她的身体。
旁边有许多围观群众,我冲上去看到她的样子。
这一刻,仿佛周围的建筑,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崩塌;仿佛墙角的雏菊,正以白驹过隙的速度枯萎;仿佛路灯照射下来的光,正以窗前过马的速度熄灭...
我抱着许盎,她连哭都不会了,万念俱灰的瘫在哪儿。
我就想抱着一个断了线的木偶,没有温度的木偶。
我曾觉得她眼里,总存着对这个世界残留的眷恋,现在她的眼里连那种眷恋都没有了。
或许她连恨,都恨不起来了。
她好像在另一个世界里,这个世界好像和她没关系。我好像也进入了那个世界,但警笛不断响鸣,把我拉回现实中。
警笛不断响着,它仿佛在提醒着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有个警察,上前拍拍我的肩。我才后知后觉,我拿起手机一时无措,不知道怎么想的,神使鬼差地打给了杜泽。
他匆忙赶到时,我眼泪一瞬间就涌了上来,我平时在旁人面前不会哭,我总是假装自己很坚强。
但其实不然,我也从没感受到人原来可以这么无助。
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过,哀莫大于心死是怎样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许盎的眼睛,是这样的!无神,空洞,浑浊……
他轻轻拍打着我的背,安慰着我:
“别怕!我在……”
之后我妈和许盎她妈先后赶来了。带着许盎去医院全身检查,之后去派出所做笔录。
整个过程,许盎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做笔录,也问不出个究竟来。无奈,警察只好说,等她缓一缓再来。
我妈她们一到,我便让杜泽回去了。我没想到,我最无助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不是我妈,不是我小姨,是他。
多微妙啊!
身体检查的结果出来了,除了身上除了有些外伤,就是大脑受了一些刺激。其次,医生建议去做个外阴检查,看看有没有撕裂之类的情况存在。
可,许盎一去到检查室,她就像魔怔一样,完全失控。癫狂的样子,丝毫不像她。我们也只好先放弃,等她过段时间,情绪稳定了再说这事。
她妈妈企图从许盎口中问出点什么来,结果还是徒劳无功。本来许盎妈妈说,把许盎接去家里。但,许盎说什么也不肯,一直在反抗。
有时候,我觉得许盎的妈妈太理智冷静了。冷静到让我发怵。许盎这样了,她连哭都没哭下。我反而,还看出有点责怪她的意思。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本就不好!我们谁也不敢再刺激她,我妈她们帮着我安顿好她,之后便回去了。
我把她们送到电梯门口,就回来了。许盎一人在家,我不敢离远。
我一推开房间门,就看到她站在阳台上,她没有好好的,乖乖的躺在床上。
而是站在那个小阳台上。楼房的阳台不大,栏杆也不高,你站在紧贴栏杆处,一弯腰便会掉下去。
我想如果突然叫她,必定会吓到她,我轻手轻脚地过去,一把抱住她,紧紧的抱着。生怕她一挣脱,就跳下去。
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低沉,根本不像平常她那清爽甜美的声音。
“橙子,我是不是很脏?”
我心一沉,回避她的问题:
“没有啊!你刚洗完澡,挺香的。”
……一阵沉默,我知道她在问什么。但我没回答她的那个问题,不仅她不敢面对,其实我也不敢面对。
如果我那天能等着她,或许就不会给她们有可乘之机。我明明知道秦恃她们做事的手段,为什么我还要放松警惕呢?
我现在一看见许盎这个样子,我就自责。
夜里,我总觉得看不到许盎就不踏实。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干脆就起身去看看许盎。
我轻轻地房门,还是稍微发出了点声响,我一下惊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生怕把许盎吵醒了!
我本来也就想,看看她有没有好好休息着。结果,许盎突然间开口说道:
“橙子,你陪陪我吧……”
我愣了愣,坐到她床头。夜里寒气重。我待久了,身上不可避免的带了寒气。
我怕冷到她,不敢靠她太近。
她翻身抱住我的腰,她没说话我也没说话。静谧无声的夜里,月光撒进来,散了一地洁白。
月亮很奇怪!你觉得它是温柔的,那么你看它就是温柔的;你觉得它是清冷的,你看它就是清冷;你觉得它是凄凉的,你看它就是凄凉的……
此时,我感受到这个抱着我的女孩哭了……我隐隐有些欣慰,人都说:只要哭了,你就是再痊愈了。
起初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还觉得哪有那么矫情。
可眼前的事,让我却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的含义,是有道理的。
有些话,你第一次看到时,哪怕你觉得再矫情,再无逻辑。你也不要去否定它。
因为,那不是凭空就能捏造出来的。也有很大的可能,是别人经历一些事感悟出来的。
更不要去嘲讽当事人,矫情或说话无逻辑,又或是嘲笑人家讲话没什么道理。我们都活在现实中。
在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逻辑可言?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你能够好好坐在那儿,嘲讽别人。是因为你还没有经历过,等有一天你亲身经历后,你才会发现那些话都是至理名言。
我手轻轻摸着许盎的头发,她的头发软软的,很顺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许盎的样子,我也开始掉眼泪。
她在人前,只是表现出呆呆的,有些木讷其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也只有等到只有我和她的时候,才会哭出来,尽管这样,她都哭得很小声。
这样一个,连哭都要很小心,都要分场合的女孩,多让人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