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活不了6个月

秦学恩从小就失去了双亲,一直由奶奶养大成人,在奶奶的强烈要求下,欲要辍学的他终于踏上了大学的艰辛路程。

3年中的大学时光与同校的赖文慧两情相悦,毕业后终于修成正果,完成了奶奶的一个心愿!

赖文慧从小也是一个孤儿,所以一直要求婚礼简单就行,不料秦学恩给了她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现场。

而家境相对贫困的两人对工作也是上进心十足,苦尽甘来的道理还是明白,所以工作的几年里一直都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某天在同一个公司上班的二人接到一个全体通知:所有人一周时间内把体检报告上交到后勤部。

第二天是星期六,这天刚好休息…

下午傍晚时分两夫妻下了出租车,刚刚从医院回来的二人漫步的走向小区大门,秦学恩唉声叹气的说道:“这可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赖文慧自顾自的走着,脱口而出:“明天再去其他医院检查一下嘛!没什么事的。”

看了看妻子,虽然秦学恩对于今天的体检报告有些沮丧,但却只能抱着机器出错的缘由自我安慰。

回到家看见奶奶一个人正悠闲的嗑着瓜子,便恢复往常的热情上前就是一个拥抱。

小时候奶奶在老家种着少许的蔬菜,翻山越岭几公里路到集市贩卖,赚取一点点可怜的钱币,供秦学恩上学读书。

可就是这一点点钱币的积累,才让秦学恩如愿以偿的学到了很多知识,并一步步走进了大学的课堂。

在秦学恩二人结婚后工作了几年,有了一点积蓄,按揭买了一套郊外的二手房,同时也把奶奶接到了城里,闲时也有个照应。

这不每天回到家,秦学恩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抱抱奶奶,让奶奶感受到家的温暖,感受到孙子的孝顺。

起身看着奶奶面前的围裙,便知道刚刚又做家务了,顿时故作生气的姿态说道:“奶奶,您在家歇着就好了,这些家务我回来做就可以了,您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奶奶知道,你们每天上班也辛苦,我闲着也是闲着,顺便就收拾了一下。”慈祥和蔼的奶奶笑眯眯的握着孙子的手,别提有多高兴了。

现在正值秋季,温度也时高时低,有太阳时虽然比夏天稍凉快,但也禁不住常晒,而奶奶却总说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

几人在屋内嘘寒问暖一番吃着香喷喷的饭菜,然而也是奶奶一手做出来的,偶尔有时候达不到小时候的味道,但吃的是回忆,是一份谆谆的教诲。

盐多了、饭糊了、鸡蛋汤里有蛋壳了、手也抖了、腿脚也不利索了,因为奶奶-老了。

饭后秦学恩直接抢着洗了碗筷,打扫了厨房和餐厅的卫生,不过在这个总面积不到60平米的房子里,餐厅就是客厅,拥挤不堪。

可是这样的一个房子对他们来说已经很满足了,特别是奶奶,时刻把房子内整理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因为这是孙子的辛勤劳作。

晚上躺在房间里的床上…

“老婆,如果明天检查结果跟今天一样怎么办?”秦学恩望着天花板黯然神伤的说道。

“一样的就治疗呗!还能怎么办?也许检查设备有问题呢!先睡吧!明个还要早起。”

赖文慧翻身背对着秦学恩说道,不过内心是真的不想老公有这个病,可医院的机器设备故障率会这样高吗?

这一切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医院的设备或许有小故障,但对于一个能够查出有肺结核晚期的设备不会是老古董,至少在这方面要先进一些。

秦学恩望了一眼入睡的妻子,叹息一声,翻身过来搂住她,心里一百个是机器设备的问题,全然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

两夫妻早早出门,到医院仍然排起了长队,经过一天的折腾,下午终于拿到了检查报告,到诊断室让医生看了看。

医生明确的告诉他:你这是肺结核晚期啊!以后要注意卫生,多休息,万不能做重活,并且还有结核性脑膜炎,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

四周顿时投来同情的目光和嫌弃的表情,迅速捂住口鼻。

秦学恩当场就崩溃了,听到了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话,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双手颤抖着接过医生递过来的药单。

拿着体检报告和药单,缓慢走出诊断室,门外赖文慧紧张的望着走出来的秦学恩,顿时上前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机器弄错了?”

秦学恩一步不停的无神的走着,没有回答赖文慧,脸上涌现的是绝望的表情。

赖文慧停在原地呆住了,怎么可能是真的?心中一百个不愿意。

回到家中…

仍然跟往常一样,给了奶奶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两天的体检报告都没有告诉奶奶,就是怕她老人家担心伤身体。

吃了晚饭,二人便早早进入房间睡觉,引得奶奶有些疑惑,不过说是明天上班有重要的事情,就没有追问了。

可是秦学恩两夫妻躺床上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漆黑的房间中不知是入睡了还是睁着眼睛。

过了很久…

咚…咚…咚…

突然客厅墙上的时钟传来鸣钟声,正在报告时间23点整。

月亮透过纱窗露出一点点月光挥洒在房间内,隐约看见二人都睁着眼睛,可见这个突如其来的病历,给他们的二人世界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老婆,我对不起你!”突然秦学恩翻身过来投入妻子怀中痛哭起来,好像他知道她也没有入睡。

过了半响…

“有什么对不起的?既然我选择了你,就必须要走完这一生,哪怕你不要我了,我也会心甘情愿的陪在你身边。”赖文慧抱着秦学恩的头,喃喃自语道,眼角处不知不觉一滴眼泪悄然滑落。

哭声持续了一会儿,就听到赖文慧义正严辞的说道:“你明天就去公司辞职,到时候在家休息,我上班也能养家的,而且这个病又不是治不好,怕什么。”

秦学恩止住哭声顿时坐起来:“那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够独自撑起这个家呢?我到时候想办法出去再找一份工作,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辛苦。”

“我工资也比你高很多啊!以后我来养家。暂时就不要告诉奶奶了吧!那以后熬药呢?”赖文慧擦拭了眼泪,看着旁边漆黑的人影。

“后面我去弄一份假的体检报告,就说是其他病,需要治疗,只要没有这个病严重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秦学恩与赖文慧面面相觑,哽咽地说道。

然后两人相拥而泣,竟然自然入睡。

可秦学恩有一点没有告诉他妻子,就是结核性脑膜炎,这个病已经非常严重,医生明确的说他活不过6个月,他不敢告诉妻子,也许这是善意的谎言,也许是一种自私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