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到底藏在哪儿呢?我刚才没做白日梦吧?一个大活人,怎么平空消失了呢!”
那些人离去好一会后,钱建桥仍呆呆地站在车门外沙滩中,想到那个青年神秘消失的事情,觉得有些恐怖,他不敢上车,站在门口先观察了一会静悄悄的、黑咕隆咚的车子,然后突然对着空车子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会隐身法吗?”
无人应声。
“喂,你要是再装神弄鬼,藏着不出来,我就去找那个老道婆。我想老道婆一定有办法找到你的!”
还是没有回答。
难道刚才那个人是个鬼吗?
钱建桥想到鬼,顿时大感恐怖,正想离开车子逃走,忽听车里传出那个青年低低的声音:“喂,你要去哪儿?”
终于出声了!钱建桥全身一震,小声问道:“你藏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你?”
“我就在座位上。”
钱建桥不信,“刚才那两个士兵还特意走到最后面仔细查看过,根本没有人。你一定会隐身术吧,那些人已经走了,你也快离开吧!”
“笨蛋!你以为那老道婆会轻易上当离去吗?她只是在玩欲摛故纵的小把戏而已。你自己进来看看,别站在门口对着空气说话,要是被老道婆的人藏在暗处看见了,不光是我,你也要大祸临头了!”
钱建桥心想对方说的不错,于是大起胆子走上车去,并将车门关上了。
他心里虽然还有些害怕,但不愿被对方看轻,低咳一声,提起胆子向车子最后排走去。
到了座位前,果然见到左边靠窗的座位上面坐着一个人影。
“你……你刚才真的就藏在这儿?为什么那些人看不见你?”
那青年不答反问道:“你猜呢?”
“我猜不出,除非你会隐身术!”
青年轻笑道:“不怕我害你吗?”
钱建桥强作镇定,没有回答。
青年轻叹口气,“算了,不吓唬你了,告诉你吧,我不会隐身术。我刚才是藏在这个座位下面的缝隙里。”边说边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身体。
钱建桥难于置信地问道:“什么缝隙?你是指座位跟……跟车壁之间的缝隙吗?”
他呆了一会,又说道:“缝隙那么小,你这么大一个人,不会真的藏在缝隙里面吧?”
青年淡淡道:“缝隙中面夹有一个东西,你把它摸出来就明白了。”说完起身走到车子另一边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来,好让钱建桥自己进去查明藏在座位下面的秘密。
钱建桥又惊又疑,坐到他刚才坐的位置上,伸手到座位与车壁之间的夹缝中乱摸。
忽然,他的手指碰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原来铜钱竟掉在了这个夹缝中,难怪他们到处找不到!”
他呆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神秘的古铜钱从夹缝中取了出来,并问那青年:“你怎么知道铜钱是在这个夹缝中?”
青年道:“我每天都住在里面,怎么不知道铜钱在哪儿?”
钱建桥吃了一惊,“你说你每天就住在这个铜钱里面?”
“是呀,我骗你干什么?”
“可是铜钱怎么可以住人?”
“你自己把眼睛贴到铜钱的方孔上去瞧一瞧。”
“难道这铜钱里面藏有古怪?”
钱建桥惊奇不已,发呆小会后,又道:“车里这么黑,根本看不见,我……我可以把门开一会,到车子外面去看吗?”
这两年他已经习惯了没有光亮的日子。虽然学会了钻木取火术,但他觉得生火很麻烦,所以除了要烤食物外,平时都不会生火。
“笨蛋,就是要在黑暗中才能看到这个铜钱中的秘密。要是有了光,反而什么也看不见。”
钱建桥将信将疑地将那枚铜钱放到自己的右眼上面。
什么也看不见。
他又将铜钱移到左眼上,还是看不见。
“笨蛋,叫你往铜钱的方孔中间看,你却去看其他地方,自然什么也看不见。”
“哦!”钱建桥一边将眼凑到那枚铜钱的方孔上面,一边嘀咕:“你是夜视眼么?怎么知道我看错地方了。”
青年懒得回答他。
钱建桥将右眼贴到钱的方孔中间,但还是什么也看不见。正待发问,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线白光!
就像舞台的黑幕被人缓缓拉开一样,那线白光一点点向两边扩大。
钱建桥惊得目瞪口呆,连话也不会说了,只是死死地盯住那线神秘的白光。
白光静静地、缓慢地向两边扩张,最后终于扩大到了整个铜钱。
现在钱建桥看到的是一个白而亮的圆。
圆里什么也没有。
钱建桥呼吸似已停顿,猜测应该还会出现别的东西。
果然,过了小会,白色的圆里又出现了一些东西。
那些东西刚开始模糊不清,慢慢地才变得清晰起来。
天,原来这个铜钱里面竟然隐藏着一间石头砌成的房屋!
石室逼仄,大约只有十个平方,除了一张床外,别无一物。
在钱建桥的感觉里,就似自己站在这间石屋的窗外,正透过窗上的一个小孔向屋里偷窥一样。
石屋的墙壁和地面都是用石头砌成的,只有天花板是用粗木做的。
钱建桥又看了一会,见里面再无变化,才将铜钱从眼睛上面拿下来。
他吁了口气,问道:“这个铜钱里面怎么会有一间石头房屋,这是一种魔法吗?”
青年道:“说是魔法也行。不过,准确地说,这是一种封印。”
钱建桥喃喃道:“封印?我以前也好像听别人讲过关于封印的故事,但我以为那只是胡编乱造的奇闻异事,想不到世上竟真有这种怪事!”
青年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沉寂片刻,青年忽轻叹口气,低声道:“幸好现在这个古铜钱落到你手里了,我才有了一丝逃走的机会!”
钱建桥不解道:“你现在不是就在铜钱外面吗?”
“可是封印还没解除,我虽然能暂时从里面逃出来,却不能出来太久。而且也不能离开这枚铜钱,而只能在铜钱周围五百步范围内活动。”
钱建桥道:“那你可以带着铜钱逃走呀,这样你的活动范围不就变得没有限制了吗?”
青年苦笑道:“你说的不错。铜钱到了哪儿,我就可以逃到哪儿。但是,在铜钱没有解除封印之前,无论我逃多远,也无法离开铜钱五百步!除非铜钱的封印已经解除。”
钱建桥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呀!那封印要多长时间才能自动解除呢?”
“这不一定,封印时间的长短完全由施法者随心所欲而定。当然,也与施法者自身的法力强弱有关。一般最短的只有一天,最长的则可能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上千年!”
钱建桥同情地摇了摇头,又问:“除了施法者外,别人能不能解除封印呢?”
“当然可以。但要想解除封印,就得功力比原来的施法者更高。”
钱建桥道:“那你可以带着铜钱去求一个功力比那个老道婆更高的人帮忙解除封印呀!——是那个老道婆将你封印在铜钱里面的吧?”
青年道:“不是那个老道婆,而是另一个比她更厉害的人。”
他叹了口气,又低声说道:“而且我也不会轻易去求别人帮忙解除封印,因为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了。”
“冒险?你为什么这样讲?”
“第一,我这样做,等于是将自己的安危拱手交到了那个人手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是那个人对我起了什么坏心,我岂非很危险?”
钱建桥叹了口气,也觉得自己的想法确实有些天真。
青年又道:“另外,我也不可能自己带着铜钱走路。否则铜钱在这个夹缝中藏了一年时间,我为何一直不带走它呢。”
“那又是为什么呢?”
“你听说过一个越狱者会带着监牢一起逃走的怪事吗?”
钱建桥只有苦笑。
青年解释道:“这个铜钱在别人手里,只是一个普通的铜钱,就连三岁小孩子也能拿在手里玩耍。但对于被施术者,也就是被封印者,它却不是铜钱,而是一个牢房,根本拿不起它!”
钱建桥心下暗忖:“这样说起来,除非我带上铜钱,你才能离开这儿!”
他呆了小会,又问道:“难道就找不到别的办法可以解除封印了吗?”
“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就是被封印者自己用功力慢慢解开封印,我现在就是在用这个法子。”
钱建桥哦了一声,若有所悟地说道:“听起来就跟……被人点了穴道似的,据说一些被人点了穴道的武功高手,自己可以用内力解开被封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