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拜师

第一章拜师

东洲衮海海滨一角,有遁地吕氏家族,靠海为生,此族不受当地教化,官府也不催租逼税,过的是桃花源人般日子。

家族中男子每日山上修炼,女人下海捕鱼、织布,日常所需百里外与其他渔村村民交易。

渔村一怪童,全身黑似木炭,双眸亮如夜星,奇的是别人家同龄孩子已是青年,这个怪童还如六七岁模样,每天海边玩耍,与那些后辈,打得火热,此童名叫吕枭。

一日,吕枭玩得腻烦,又见同他相仿的同族兄弟,一个个都跟着父辈去八岭山修炼,心内很是不受用,他放下手中陶罐跑回家中,拉住母亲羌氏衣袖,哭着问:“族长许男儿山上修炼,什么时候让我去?”

羌氏将儿子拉至胸前,抚着他的头。

吕枭模样似儿童心智却如同龄人一般,他心里一急,说道:“难道他们把我当成妖怪,不让我去?”

羌氏粗糙手指在小儿脸颊划过,心内刀割般难受。

她泪水涌出眼眶,眼望碧波翻滚的大海,喃喃地说道:“你父亲会为你解除魔咒。”

“母亲,村子里那么多孩子为什么只有我中了魔咒?”

羌氏拭去眼角泪痕,孩儿已经不小,是该告诉他缘由,她抚着小儿双肩,一双被海风吹得略有些肿的眼睛,慈爱地看着吕枭稚气的小脸。

“我怀你十月之时,你父力战海兽奧睿,此兽善驭海力,旋十八海旋,将你父困于旋力波下,你父手持巨斧遁入海底寻其洞穴,挥斧断其首颈,得灵力珠一枚,本想借灵力珠神力助你本源,不料,在你出生之日,地魔君飞出黑星石击碎灵力珠,灵石之光沁入,孩儿你全身赤黑,这么多年,你入水则坠,我怎敢让你修炼遁地术,他日你若渡海进界都,定会死路一条。”

吕枭挣脱母亲,跑出渔村,直奔万丈波涛之岸。

海波白浪翻滚,似有无数铜墙铁壁威压而来,他摘掉父亲自幼给他安上的羽翅,迈入水中,若真的像母亲所说,入水则坠,那他定死无疑。

他刚一入水,便觉步履铅重,水没腰身便觉吸力异常,似有无形巨穴吸他进入,转瞬之间,不知下沉几千几万。

就在他无力挣扎,极尽绝望之时,有一风手劈荆斩浪而入,拽起吕枭返回海岸,将他安稳置于沙滩上。

吕枭定睛观看,风舞形聚,风散形无,时散时聚,如波中影,一老者,须发皆白,白袍拂尘仙风道骨。

他跳起来,对着空中的光影,喊道:“留我这妖怪作何用?”

老者大笑,“你这臭小子,我救你一命,不说感激我,反而怨我,真是劣童。”

吕枭把头一扭,“没有造化与众父辈去界都一炼,无脸活在世上。”

老者抚髯,“遁地神功雕虫小技不学也罢,你便习得,也斗不过地魔君十万石军,还有八十一兽。”

“地魔君?”他一听,翻身跳起,仰头听老者下文。

“地魔君是幽界之主,魔都悬在九天外,那里雷电轰鸣,魔障重重,尖顶黑色宫殿高踞魔峰,一百零八根陨铁锁链直通殿宇,连着一百零八扇魔域之门,山峰下是流淌的黄泉涧,涧底大大小小的魔窟内,阴风阵阵,无数蓬头垢面,身着锁链魔囚,将魔兽送来的彩色晶石投入巨大的熔炉之中。洞口处有毒蛇巨蟒盘踞,神仙去了也难逃命。”

老者见他一脸吃疑,知道多说无益,他手捻长髯,“魔君早就觊觎界都,恨不能收入囊中,骚扰渔船,便如家常便饭,你父亲斩了海兽,得罪魔君一点也不稀奇。”

吕枭一听大哭,“想我父辈去界都修炼定是有去无回,我又无能,这该如何是好?”

“我听闻魔君已历万世,今世当有一劫,他死后,魔魂会找到他新的宿主,你若不能尽快褪去魔身,恐被他利用,入他之门,承他一脉,脱行飞升无望,不但无望还会连累他人,你若有抗衡之心,我收你为徒,助界都一臂之力。”

吕枭跪地拜师。

老者哈哈大笑,“明日正午于山岩之下,候我前来。”说完,形散。

此时,羌氏呼喊而来,见小儿迎风站立,很是诧异,她捡起小儿羽翅,嗔怪说:“吕氏家规严厉,你若乱跑,招惹海兽,你爹爹定不饶你。”

吕枭不敢多言,随母亲离去。

吕枭一宿辗转。

第二日,他谎称心烦,扇动羽翅飞掠海岛,风岩峭壁,群鸟飞旋鸥鸣,海面海蛇游窜,他双臂累痛,“老头,你骗人,你在哪?”

“哈哈,小子,你不识仙路,倒骂我戏人。”风动形聚,老者岩中抚髯。

他扇动羽翅奔岩而去,“宕”撞个人仰马翻,跌落岩下,差点落入海蛇之口,他再扇动羽翅奋力攀岩,“这还不叫戏弄。”

老者又聚形于空中,“入我门,不识风路,怎能修炼。徒儿,记住风化万物,嗅风聚力方可为我所用。看,海上之风,来于潮汐,踏风御力,意动钢则钢,柔则柔,海涌山摇,莫不是风力所为,你按我教给你的口诀修炼,定能卸下羽翅,自由行于海上,前往界都。”老者声如远钟,字字清脆,瞬息形散。

吕枭将口诀暗记于心,扇动羽翅在山崖上空,忽上忽下,海面波浪翻滚,巨大的浪涛冲击崖壁,碎玉般水花四处飞溅。

海中恶兽,见有个小童在空中摇摇欲坠,都馋的流口水,纷纷潜出水面,大张獠牙巨口,争抢美食。

波涛内,不多时已聚集数百大大小小海兽,晒网、补网的渔村妇女,见到海面喧沸,都把头抬起来。

跟吕枭一起的玩伴,见此情景,有的撒开脚丫子,跑去喊吕枭母亲,其余人,拢着嘴巴大声喊,“吕枭快回来。”

吕枭在空中时而盘旋时而像折翼的鸟儿翻起跟头,如此几个来回,累得筋疲力尽。

突然,隐约间岩壁内似有一洞,内壁五色,但有结界阻挡,外人根本看不见。

他使劲扇动羽翅,待气息平稳,对着岸边大声喊:“告诉我母亲,就说我去去就来。”说完,他一头扎进去,管它是吉是凶,进去再说。

吕枭身硬如铁,即便结界阻挡,他竟也能轻而易举进入,他收了羽翅,缓步徐行,手触五色壁,不知这是个什么所在。

“小子,敢闯我洞府。”话到火到,热芒逼目。

吕枭“哎呀”一声疾步后退。

只见,一赤火龙,利爪飞石。

“别别别,”他左躲右闪,“你不喜欢我,我马上走。”

赤火龙摇首摆尾,“你师父是谁,我在这里思过,知道这儿的人不多。”

“白眉,白袍,手持拂尘。”

“喔,知道,界都无忧殿座上宾真真道人,你是怎么跟他攀上关系,好福气。”

“你是谁,为何在此?”吕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