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始的生活

她在幸福生活中丧母,失去族群;

她在长途跋涉中新生,儿女成群;

她在恶劣环境下丧夫,子女亦失;

她在艰难困苦后重生,家园搭建。

《荒后简史》记

老人带着孩子们在新家园住下,一晃,时间就过去了十来年。如今也已然年逾半百,垂垂老矣!

马麟就是在老人来到这里的第十个年头,十八跟一位外来女子生的。

老人一生儿女众多,到最后,能随侍身前的却没几个。

老三、老五、老七、老八、老九、十一、十五都在出生阶段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夭折。

老大,老四,老六,老十以及老大家、老二家、老四家、老六家的孩子都在转移过程中,为吸引狼群注意,安全转移小孩的情况下被狼群撕咬死亡。

十四、十六、十七却在狼群来袭时,因与小猴儿在果园玩耍而被吞食。

这样,十八个孩子,在牵到新家园后,就剩下老二、十二、十三、以及最年幼的十八存活了下来。

当然,老大、老二、老四、老六都有自己的孩子,它们或有夭折,或有死亡,但是都生存了一些下来,所以马麟晚上醒过来的时候,能够看到那么多的人群,实属不见怪。

马麟则是十八的孩子,最大的那个。

是来新家后的十年间,不知多少个孩子中的其中之一。可惜的是,前面的孩子都未能成活,所以,每一个新生命都成了老人的期盼,于是,在马麟出生时,才会念念有词。

十八是老人在中途停留的那三十年间的第二十六年生的,在小马麟出生的这天,满打满算才十五岁,所以,马麟才会看到,除了自己没有别的小孩,最小的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

当然,这些都是老人后来告诉马麟,马麟认真记下来和根据老人讲述推论出来的。

新生儿大概是见不得很多东西的,孕妇也是,但在原始的大环境下,一切都好像不稀奇一样,不管是作为老人的奶奶,亦或是作为人妇的母亲,她们依旧像往常那样该干嘛干嘛。

于是,新生的小马麟每天躺在枯草上,盖着发臭的兽皮,呼吸着原始下最有营养的空气,思考着接下来的人生。

就这样,马麟在兽皮的陪伴下,一天天长大,转眼间,第一个春天悄然到来。

母亲跟着采摘队到山洞后面采摘野菜,父亲则领着狩猎队在后山往后的几里地外捕捉野兽。小马麟呜呜咽咽地哭着,老人拄着拐杖,来到身前,轻轻把马麟抱起,摇晃着。

苍老的面孔下,有着一双睿智的眼睛,不同于现代人的面孔,看上去像是有些许的畸形,于是,马麟哭得更厉害了,这内部的环境,再配上从洞缝偶尔穿插的点点阳光,让他非常渴望走出山洞,看看外面。

老人迟疑着,似乎不明白小马麟到底要干什么,于是,慢悠悠地抱着马麟,来到了洞口前。

马麟终于停止了哭泣,在老人怀里,努力地把眼睛睁大,想看看这世界独特的风景。

入目的是一块平坦的草地,草地上斑驳地有着零星的树木,杂草大概有人把高似的,进入其中,难以被发现。

望不到的地方,听到了河水流动的哗哗声,在这声音中,带有极大的冲击力,好似巨洪从高处突然降落的声音。

阳光从斜面插进来,温暖着,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老人已把自己放在洞口的岩石上,于是,可怜的马麟,只能仰望这蔚蓝的天空。

老人好似缓了口气,才又颤颤巍巍地把马麟抱起,向岩洞走去,马麟真不想再回去那地方,可是这一次,真怕自己的哭泣惊扰到老人,然后她“一不小心”,自己就得和地上起伏的岩石灌木来个亲密的接触。

回到岩洞的老人好似累极了,把马麟扔在原来的位置,就紧靠着把双眼紧闭。

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新世界,小马麟带着异样的心思,在老人睡着后睡去。

大概是在天将要黑的前一个小时,出去采摘的妇女和狩猎的男人们回到了山洞。妇女们高兴地把自己采摘到的水果堆积在一起,然后,听着老人的吩咐,给大家分发。

男人们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除了一只兔子外,再没有其他的野味。

紧挨着老人住处的地方,有两个大小不一的仓库,一个里面放着妇女们采摘的水果,一个则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至于那只蹦哒的兔子,在老人吩咐下,马麟的爹爹一手就扭断了脖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个石盆,刚好接住了兔子挥洒出来的血,老人喝了一口后,剩下的,授意十八灌入马麟的口中。

拒绝的内心死死地想把嘴唇紧咬,不争气的喉咙,咕噜噜地吞了下来。

老人吃不了兔子肉,特别还是生咬。

于是年轻的母亲得到了几个月的第一丝营养。至于冬天到现在的几个月,外出的男人基本没有找到野味,见得最多的反而是饥不择食的虎豹财狼。

天渐渐暗了下来,老人回到自己的地方,悄悄地躺了下来。

马麟想,这时候的老人应该孤独极了。没有老伴,所有的想法没有人述说,每天只能等待死亡。

至于其他的男人和妇女,各自找准自己的目标,悄悄挪到一边快活。

洞里一时间响起旖旎的声音。

马麟躺在母亲边上,把所有一切收入耳中,特别是近在眼前的一幕幕,更显直观。

原来,这就是原始的生活。白天经受外面灌木、沼泽、森林、野兽、天灾等的影响,吃饱了的晚上卖力地,为后代子孙计,不辞辛劳。

当然,大多数时间是吃不饱,还要饱受风雨雷霆和自然环境的各种考验,每一天都是想能吃饱,能够活下来。

事实是中原自有人类伊始,绝大部分时间,很大一部分人都吃不饱。就说前世历史上盛唐富宋,那也是卖身葬父、卖儿养家者众多,直到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年,才基本实现国家元首提出的“两不愁,三保障”政策。

看到族人的生活,马麟紧张极了,难不成我以后长大了也像他们一样?当然不,我一定要改变这一切。

前世我无能为力,但这一世,我应该可以亲力亲为吧,毕竟,成也自然败也自然的日子,明显好过成也关系败也关系。

可马麟不知道的是,洞里的人们,根本就没往他能活下去的方向想,毕竟,来到这里的十年,一个成长起来的孩子也没得,他们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再一次搬家了。

可老人已经再走不到,族人也没有找到一个适合的地儿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