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武不想理这两个人。
此时已经天光大亮,再不赶回去,就来不及出征了。而且不确定到底冲出了多远,还需要一路靠着双腿跑回去。
肖武提着李青山,撞破了窗户冲出来,看了看太阳的方位,又看了看这里的地理环境,京城西郊的树林?看来距离不算特别远,用半时辰也能跑回去。
肖武运起神行术,向着京城的方向狂奔。跑了约莫一刻钟,开始气喘吁吁。
在供奉堂疯狂地吃草药冲境界,造成了暗伤,再加上肖武手中还提着李青山,神行术本来就是以飘忽轻灵为主,这人死沉死沉的,完全拖慢了肖武的速度。要不要把这家伙扔下?或者让他自己跑?肖武停下,将李青山一把扔在地上。
肖武一屁股坐地上,“你说,我救你这个家伙为了啥?累死我了!拿你个储物袋,你是不是占了大便宜。”
却见李青山两眼无神,竟然完全没有一丝感激。
肖武呸了一口,“忘恩负义的东西啊!”
叹息完了,肖武伸出左手,解了李青山身上的封身禁的部分禁制。这不能让他调动真气,但是至少说话没什么问题。
禁制一解,就听到李青山吸气的声音,而后是痛苦的“呜呜呜呜……呜呜呜……”
肖武嘻嘻笑道,“你看,被抓了这么久,是不是喜极而泣了?”
“我喜极而泣!”李青山咬牙说道,“我喜极而泣!我喜极而泣个头啊……!完了,全完了啊~!呜呜呜呜!”
肖武郁闷了,伸手“啪”的一下拍了李青山的脑袋。
“咋回事?你这家伙过分了啊!你当小爷是白救你的?要不是看你可怜,小爷还懒得管你呢!”
“呜呜呜!”李青山不说话,就是哭。
“别哭了,咱们商量一下。”
“呜呜呜。”
“嘿!还哭!别哭啦,怎么回事你也得说说吧!”
“呜呜呜。”
“你大爷的!娘们唧唧,再哭小爷阉了你,你信不信?”
“呜呜~嗝!”哭声戛然而止。
“说吧,哭啥。”
“呜呜……”
啪!
“能说说,不能说小爷就动手了!”说着,肖武直接把匕首插在了李青山前面。
李青山闭嘴了。
“说吧。”
“我被抓了,被打了一个月啊!他们给我吃药,吃各种各样的药,我快熬不下去了,呜呜呜……”
“所以我救了你,你不得感谢我吗?”
“呜呜呜……今天……今天我刚刚清白啊!他们答应放了我,答应放了我啊!你就来了,你还把他们都抢了,我又成劫匪了啊!我怎么办啊!呜呜呜呜呜……”
“……”肖武都迷茫了,咋的个意思?今天就被刑满释放,结果今天自己带他逃狱了?
“那个……”肖武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李青山看着面前黑衣蒙面的肖武,两眼一红,又流出泪来。
“嗨嗨!”肖武无奈了,“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啊,我只能说后面的路你得靠自己啊。”
神特么靠自己,不因为你,我能这么惨吗?可是李青山不敢说,只能嗫喏半天,最终道,“我要回去,回供奉堂。”
“擦!”肖武一下拔出匕首,“咋的?你还想去揭发我?”
李青山赶紧摇头,“不不不不不不不!”
“啊!”肖武仰天叹道,“双重否定等于肯定,所以,你到底是肯定还是否定?”
李青山又继续摇头,“不不不!我是说不会揭发你啊!”
肖武怒道,“那你还TM要回去?”
李青山赶紧说,“我得回去,是因为他们给我吃了药,他们说一个月后才能解毒。”
“又是吃药。这些人都那么喜欢给人家吃药吗?”肖武叹道。
“我得回去,但是我打死也不会说出来你的事儿!你放心!”李青山保证道。
“呵呵。”肖武冷笑一声,而后在储物袋里摸了摸,掏出一粒春仙丹。
而后阴恻恻地说,“来来来,咱们也赶个时髦。”李青山紧紧地闭着嘴,眼神中露出惊恐。
肖武拿着匕首在李青山的身下晃荡,“来来来,你看你是要吃个蛋,还是要失个蛋,我数五个数啊!开始,五!”肖武把匕首往下一扎。
“啊!我吃我吃!”李青山恐惧地大吼。
肖武把丹药一送,真气一推,让李青山把药吞下。
而后肖武咧嘴一笑,“兄弟,我这丹药效果特好,有助修行。就是啊,这药的毒性不好解,而且任谁都查不出来。只是每过几天就会感觉经脉胀痛,若不能持续吃解药,那就直接死翘翘。”
肖武说着,随手解开李青山身上的禁制,却留下一处大穴,让自己的真气潜藏在里面。更是按照禁制法诀,让这禁制能够定期发作一下,但是一闪即收。具体管不管用也不清楚,但是让他现在杀了李青山,他也下不去手。
李青山恢复自由,双手掩面,“啊~!啊啊啊我好难啊~~!”哭声震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好了,回供奉堂吧!别出卖我,不然我就毒死你。”
李青山连连点头,然后一瘸一拐地向着京城的方向走去。那背影充满了孤独,好似被世界所抛弃。
肖武看了两眼,不去管他,运起神行术,向着前方冲去。他一路寻找偏僻之处,更是在城墙一里之外唤出土猪,沉入地下,向着城内奔去。
再看供奉堂内,天光大亮却毫无声息。
大供奉本来一副高人模样,在外边坐等,此时也略有焦急,“这小子不会有什么办法跑了吧?”
他有心撤去阵法,全力破阵,可是又怕撤去阵法之后,反而让这小子跑了。叫来几个属下商议片刻,把几人分到各处,而后挥手撤去阵法。
可里面的阵法还在,这阵法要破,也需要将近一个时辰的全力攻击。大供奉无法,只能按照阵法当时布置之法寻找薄弱处,而后祭出法器开始轰击。
“轰、轰、轰!”这个早上,宫中响起不间断的好似擂鼓般的声音。
昨夜供奉堂的事情,已经有人报给了皇帝,皇帝却不过问,静等结果。
第二日大军出征,原则上需要供奉堂派人随行,而此时供奉堂却并未派人知会何时到达。
皇帝看向供奉堂的方向,微微一笑,“看来供奉堂这事不小啊。”
身旁顶盔掼甲的太子静静站立,他是来找皇帝辞行的。
轰击一直持续近一个时辰,当阵法光幕寸寸碎裂的时候,大供奉铁青着脸走入供奉堂之内。
他运起极速,几步跨入府库,看着空空如也的府库,看着地下的坑洞,脸色阵青阵白。
“逃了!在我的大阵中,在我的眼皮底下,他逃了!”大供奉眼中射出寒芒。
陈永年一下跑到尹飞身旁,将尹飞扶起,而后将自己的外袍盖在尹飞的身上。
“大供奉,尹师弟还是不能说话。”
大供奉走到尹飞身旁,伸手搭脉,而后尝试着送入一缕真气。真气在尹飞体内游走,他皱起眉头。
却是几番游走的时候,大供奉能明显感受到在多处大穴、经脉位置,都有真气阻挡。那真气不强,可是却死死地黏连着经脉。他尝试着去触碰一处封闭的经脉,尹飞豆大的汗珠滚落。
“狠辣啊!”大供奉放下尹飞的手,“真气封闭了他的十几处主要经脉,解除虽然容易,但是若我强行解除,尹飞就废掉了。”
“那怎么办?”陈永年担心道。
“等着真气自行消散,或者,送尹飞回宗门吧。”大供奉叹道。
尹飞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让他离开这里,不然他不知道何以自处。这供奉堂,他一瞬也不想待下去,这里是他的耻辱。
他暗暗发誓,要找出这个人,这个给了他羞辱,毁了他脸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