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瞎子真瞎了

做为一方封君,身前自然有不少忠心死士。赵端寻找春申君时,他正从乌黑人堆里爬出。

春申君的洁白玉冠已被熏黑,身边两名魁梧亲信挣扎着爬起,扶起了春申君,不过两名亲信随即又瘫软在了地上。

赵端拍拍依旧惊傻的腹黑指着春申君:“快抓住黄歇这厮!”

“主公你说啥?”腹黑瞪着大眼睛,对着赵端扯着嗓子大喊。

“让你将黄歇这厮擒下,听不见,算了……”估计不仅腹黑因巨大爆炸声暂时失聪,多数人的耳朵都在轰鸣,赵端也不勉强。

看到所有人皆是震惊之色,赵端大着胆子来到仍旧站立的春申君面前问道:“不愧春申君,确有临危不惧的胆识,你适才说你能出城,你准备如何出城?”

春申君一脸惊悸之态说道:“信陵公子也已安排妥当,待会儿赵国援军会来接我们出城!”

魏赵边界漳河之上就有赵国大营,不过五十里,转眼就能到繁阳。

这是好消息。至少晓得了信陵君的后路。

信陵君不是要用杀害秦将蒙武绑架全城百姓吗?自己今日就用春申君绑架他信陵君。

赵端邪魅一笑说道:“你不是想要天雷吗?我就给你一堆!来人,将他捆缚起来,将他推如坊中!”

身后的一众相里墨门汉子依旧没人回应,看来他们耳朵被爆炸声轰得不轻。

没办法只得回头求助一众相夫墨者:“邓陵之墨不适羞辱了你们,你们相夫墨门不是要报仇吗?还不将他拿下!”

迟愣片刻,相夫墨者相鼠领着两个手持残破铁耒的汉子过来就把春申君摁在了地上,相鼠畏畏缩缩就要去解春申君的腰带,准备将春申君双手缚绑起来。

“朕可杀,而不可辱!”春申君在地上冲着相夫墨者咆哮道。

“你邓陵之墨羞辱我们是白眼瞎子的时候,怎不说这句话?”相鼠仗着胆怒怼道。

如何说来春申君也是一方大佬,赵端想了想真没有必要过度羞辱他。

他们这些封君一个比一个自尊心强,昔日战国四大公子的孟尝君田文因为赵人嘲笑他个子矮一怒之下“斫击杀数百人,遂灭一县以去”。

谁知过度羞辱春申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倘若自己用他威胁信陵君成功,暂时救了全城百姓,可也说不定哪天春申君羞辱袭头反过来带兵屠城,如此一来,等于自己白忙活一场!

要救人,救好人,妥当的救人,其实不容易!

“算了,给他一个体面,用这根绳子吧!”赵端弯腰从一具尸骸上抽下一条腰身,递给了相鼠:“绑结实点,将他推入坊就是!”

赵端跟到坊中,命相里墨门汉子将春申君绑缚在坊中的一根木杆上,把八尊铁罍悉数都堆在了春申君身后。

抱着铁罍自己真心后怕,适才万一碰上个火星,估计整个冶铁工坊也就被炸没了,还是放在地上比较安心。

赵端命令腹黑一众人等看好春申君,一再叮嘱十丈之内不能见明火。

七人听闻赵端吩咐皆点头应诺。

今夜相处下来,自己对他们已经很放心了。傻人心眼实,其实也是优点。

赵端交待完诸事之后,来到工坊门前,静待信陵君的出现。

这场爆炸过后,冶铁工坊,再次成为了全城的焦点。

繁阳市墙垣之上趴满了各式各样的脑袋,

“憨子,怎么又是你?你不是秦国王族的种,都认了富贵亲戚,怎么还领着一群乞丐?”乡啬夫吕荡领着一众民壮举着火把从东门匆匆而来,见到门前正在为地上伤患包扎伤口的劈头就问道。

赵端眼前一亮:“啬夫公,我等的就是你!北城百姓需要你来拯救,待会儿秦军会用抛石车抛火车轰砸北城,啬夫公,当立即挨家挨户转移北城民众!”

吕荡一脸疑惑:“憨子,你真是个憨子,以前没觉得你憨,现在你是越来越憨了!秦军攻城,哪还能给你分城南城北,自然是到处投石放火!放心吧,城里不比咱们乡下,家家都有地窖,战事一起他们就会躲入地窖之中!”

尽管吕荡不信自己所言,然而他如此一说,自己心中倒放心了不少。

“适才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有天雷出没?哎哟,天雷威力果然非同一般啊!”吕荡拿着火把照视满地的伤者不由跳起惊呼道。

“啬夫公,身上甲衣不错啊!”人群中被人背负的邢父向吕荡打招呼。

“你个憨货不知家丑不外扬的道理,你还没死啊?信陵公子仁厚,换做其他人,被那般的辱骂,早就弄死你不知几百次了!”看见被人背负的邢父吕荡一脸惊喜。

“啬夫公,三老如今可安好?”赵端一直都惦念为自己替死的三老吕太公,一想起就嗓子眼发甜。

“太公无碍,就在繁阳市中,桑君为他治过伤了!”吕荡挺胸抬头自豪说道:“憨子,有你和太公,今日咱们临黄乡算是露大脸了,以后可以在繁阳横着走了,谁若不服,我唾沫吐他一脸,整个繁阳再没我临黄里人硬气了!”

赵端闻听三老吕太公无碍,心中颇为欣慰。

又是一群嘈杂之声从繁阳市门传来,身后的一众相夫墨门汉子激动喊道:“司马长老来了!”

赵端定睛一看,果见瞎子司马季主被一群破衣烂衫的汉子搀扶簇拥着疾步而来。

“天雷,哪里来的天雷?”灯火之下的司马季主紧闭红肿如桃的双目,双手不停的摸索,激动的呼喊道。

身后一众相夫汉子哗啦一声迎上去,指着端木算草回应司马季主道:“天雷为那长者所放!”

赵端也慌忙迎了上去,握住瞎子司马季主的手,哽咽说道:“司马公,你眼睛怎么了?”

瞎子似乎真瞎了,眼皮紧闭,有血泪从眼角流出。

“憨子,你是憨子?你无恙吧?都是老朽把你牵累了!”司马季主浑身颤抖摸索着赵端的双手呜咽说道。

今日繁阳城中的劫难,都源于自己所写的白起兵法。

书这东西真的害人不浅啊!

自己要有先知之明,也就一把将白起兵法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