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传信给淮衾,让他送来我的专属烟花,之后,把虎族的人召集到了一起:
“我跟血魔过过招了,他并不是我的对手,再遇到他,你们立即用这种烟花给我报信!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杀了这个大魔头,让大家再无后顾之忧。”
说罢,我将淮衾送来的烟花,发给了所有人,保证包括孩子在内,每个人手上一根。
自此,我每天除了看管有情有义,破除乾坤铃上决定铃铛的操控和归属权的血契,便是等血魔再次现身。
只是,不知是因为惧怕我,还是出了什么意外,血魔竟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入夜,身边响起两个孩子均匀而沉稳的呼吸声,我伸手想给有情掖被角,却看见了有义近在咫尺的,已有些棱角的脸。
这才过了一百年,有义脸上的婴儿肥就全部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初具轮廓的成年人。
不得不说,仙族人的成长速度,真是令人咂舌。不过两千年而已,他们已经从婴儿,长成了和凡间十四五岁的孩子一般的小大人了。
而十四五岁,在凡间都可以订亲了。
思及此,我一脚把睡在我身旁的有义踹到一边,把躺在有义另一边,同是女人的有情拽了过来。
“师父,我的乾坤铃丢了……”有情哭着跑过来,拽住我的袖子,“是有义!有义说他发现乾坤铃有新的功能,骗我把铃铛给他,然后,然后他就给我弄丢了!呜呜呜……”
“你们俩,从小就喜欢互相整蛊,都上了他多少回当了,还这么轻易就相信他?”我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抬手给了有情一暴栗。
有情的这个乾坤铃,是我让龙葵弄来的,第一是为了她的安危,第二是因为之前有义有,有情没有,这俩天生的小对头为抢那唯一的乾坤铃经常打得不可开交。
走出房门,我却没有看见有义,喊了几声,也不见回应,想是他知道有情来找我告状,躲了起来。
“不出来是吧?等我找到你,非把你的……”我话未说完,有义已一脸不情愿地从墙后面走了出来。
正纳闷今天他怎么会这么“怂”,便看见了此时正拎着他的后脖领,站在他身后凌风。
我一愣,心头的怒意被重逢的狂喜冲散。我们停在当地,一动不动地将对方望着,只觉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有鱼,我……很想你。”过了半晌,凌风率先开口,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话音未落,他已扑过来,用力地把我拥入怀中,“很想很想!”
本想等他跟我道完歉,再跟他说话的,但见他这么主动,我就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了吧。
“我也是。”我道,伸出手,与他紧紧相拥。
“你听说了吗?传说中被誉为上古神族之一的冰凤族,刚才来咱们村里了,说要找一个人!”
“什么人啊,连上古神族那么厉害的存在都惊动了?!
“嘘,小声儿点!这是他们张贴出来的画像,和刚来我们这里不久的有鱼姑娘很是相像呢!”
“谁!”见手中的画卷被抢走,二人不约而同地开口,见是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有鱼姑娘,刚才村里来了一群冰凤族的人,说要找画中的这个人,我们看这画中的人和你很是想像,你要不要出去躲一躲?”
虽然凤斗是我母舅,而我又以嫡传弟子的名义,拜在了他的门下,但我对冰凤族,了解得并不多。
不知道,他们此行,是想跟我打探什么,还是像白狐一样,以凤斗的死为名义,过来斩草除根。
“不用。”闻言,我从容不迫地开口,“该来的,早晚会来。”
如今六界,我已鲜觅敌手,几个冰凤族的小喽啰,还不是我的对手。何况,如今冰凤族群龙无首,正是我认祖归宗的好时机。
白光一闪,几个身穿白衣、领口处镶嵌着几根蓝色凤毛的男子,出现在了我的四周。
“姑娘可是冰凤族右凤长老的嫡传弟子,冰启晨?”其中一个看上去修为在另外几人之上的男子,率先开口道。
“是。”打量了几人一眼,我道,“不知诸位找我,所为何事?”
“找了几个月,终于找到你了!”闻言,男子欢呼道,其它人闻言,也长松了一口气。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是来寻仇的。
“属下拜见先族长之孙、现任族长,冰启晨!”男子大声道,与那几个与他同行的弟子身子一矮,全部跪倒在地。
“是谁告诉你们,我是先族长之孙的?”我一愣,道。
“是凤右长老。他离开凤族之前,曾立下遗志,说他死后,冰凤族与赤狐族的宿仇,一笔勾销,冰氏的唯一血脉,也就是他的关门弟子,启晨姑娘你,继承先族长之位。”男子道,带着征求我意见的小心翼翼,“不知启晨姑娘,可愿意跟我等回去?”
“遗志?”闻言,我低下头,眸中划过一抹暗淡,“是在去赤狐族救我之前,立下的么……”
“是。”
心上一痛,在别人面前,我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母舅,你将冰凤族与赤狐族的宿仇,一笔勾销,是因为,我身上有一半,是赤狐血统吧?你将族长之位,传给我,也是料到,现在的我,需要通过凤族,壮大自己的力量吧?
你不仅传授我法术、用自己的性命救了我,还为我的未来,提前铺好了道路。你说的,要护我一世周全,你都做到了,可是,我却永远地,失去了你……
冰凤族还是我离开前的样子。
凤斗让我修浇过的树木,正长得繁茂,凤斗让我盖过的宫殿,正威峨耸立,凤斗让我挑过的大河,正喧嚣奔腾,凤斗让我雕刻的房子,依然满是我雕刻的印记……
一切仿佛昨日,可那个刁难过我的人,却再也不在了。
我走到凤斗居住过的宫殿门口,看着他曾罚我跪过的台阶,抬起头,见凤斗正如那日一般,怒气冲冲地将我望着,厉声道:
“不经本尊允许,不许起来!”
“舅舅,舅舅!”见状,我惊喜开口,忙伸手去抓凤斗的衣裳,却抓了一个空。
凤斗消失不见,只有曾跪过的台阶,冰冷地立在原地。
“舅舅,你回来啊,我还没被你罚够呢,你再想一些刁难我的法子啊,这回,我不怕了,回来,好不好……”我站在台阶上,望向宫殿深处,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舅舅,我,回来了。”
“师父,你回来啦?”见我进门,被我带过来的两只小狐狸之一,有情,异常亲热地迎上来,道,冲屋里的有义使了个眼色。
竟然自我收养他们开始,头一回结为了同一阵线?不知道这回这俩小魔头是想耍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