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杀人夜。
夜半时分,黑紧握着一柄柴斧,离开了家门,直奔赵宸家而去。半夜时分,秦人熟睡中,没有任何意外,顺利到达赵宸家。
轻轻推开柴扉,黑轻手轻脚进入赵宸的睡房,借着些微星光,只见赵宸蒙头大睡,呼吸均匀,一点也没有危险临近的感觉。
紧了紧手中的柴斧,高高高举起,对着赵宸的头颅狠狠劈了下去。
黑眼前已经浮现出赵宸身首异处,鲜血横流,惨死当场的情景,满脸狞笑,暗自得意:“小竖子,叫你给我难堪,让我当众丢脸,你死不足惜。”
明明是黑欺负赵宸在先,他还把所有的罪过推到赵宸身上,这都是什么人?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自以为是,以为可以所欲为,他要打别人的脸,打了左脸,别人还得把右脸伸出来,求着他打。
“我不仅要杀了你这个小竖子,还要杀你全家,赵宇那小竖子也要死。”黑眼前一亮,闪着另类光芒,暗道:“至于赵萱,我要好好玩弄她,等我快活够了,我再杀死她。”
这是人渣啊,竟然连赵萱这个未成年的少女也不放过。
就在黑得意之际,只听赵宸咂吧着嘴唇,说起了梦话:“国府赐的绢,办了阿父的后事,还剩下二十多钱,我藏在一个谁也找不着的地方。”
秦国农战立国,激赏军功,不仅厚赏有功之士,还会赏赐为国战死的将士,便宜老爹赵朋虽然没有立功,战死边疆,国府赐绢一匹,做为丧葬费。
黑家道中落,好吃懒做,穷得叮噹响,挖空了心思想要搂点钱,一听这话,眼睛放光,硬生生停住了斧头,斧刃已经碰到陈旧的被褥,要是慢一点点,赵宸就被立劈了。
黑右手紧握柴父,左手去掀被褥,要抓住赵宸,逼问出藏钱的地方。
就在这时,惊变骤起,陈旧的被褥猛的飞起,象一张大网似的,对着黑当头罩下。黑没有任何防备,猝不及防,被罩个正着,暗道一声不好,上当了。
然而,已经晚了,只见赵宸如同猎豹似的,从榻上飞身而起,右手一伸,抓住龙刀,对着黑的右臂就狠狠捅了下去,入肉抵骨,刺得极深,再朝下狠狠一拖,一道长长的口子出现,嫩肉外翻,鲜血飞溅。
“啊——”黑惨叫连连,沉闷凄厉,如同非人的声音。
右手一松,手中的柴斧再也握不住了,落下来,砸在脚背上,黑跳脚呼疼。
天作孽,犹如恕;自作孽,不可活!
黑作恶多端,邪恶歹毒,欺压弱小,不放过赵萱,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要惩罚他,这是自作自受。
一击得手,赵宸没有任何犹豫,手中的龙刀拔出,飞快的对着黑的左臂刺下,出手如风,快如闪电,深深扎入肉里,直抵骨头,顺势朝下一带,又是一道长长的血口,嫩肉翻卷,鲜血横流。
终于甩掉旧被褥,黑心胆俱丧,转身想要逃走,但是,赵宸哪会给他机会,右手中的龙刀,对着黑的右大腿就狠狠捅了下去,入肉极深,直达骨头,再狠狠一绞一带,一个巨大的伤口出现,嫩肉外翻,鲜血如同不要钱似的直朝外喷。
黑再也站立不稳,推金山倒玉柱似的,摔倒在地上。
黑邪恶歹毒,欺压前任,抢了前任的钱,致使娘亲不治而亡,导致前任悲伤过度而死,三兄妹成了孤儿,这仇一定要报。
此仇不报,念头不通达,赵宸哪会放过黑,手中的龙刀对着黑的左大腿又捅了下去,又是一道长长的伤口。
“啊——”黑发出非人般的惨叫,凄厉无比,呼天抢地,哭爹叫娘:“娘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赵宸,小祖宗,求你高抬贵手,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真是个怂包,竟然叫娘了,你多大的人了,这话也好意思说出口?
终于可以狠狠报复黑了,为前任报仇了,赵宸心中畅快无比,手中的龙刀对着黑就是一通捅刺,冷声道:“你抢我钱的时候,你可曾想到你会有今日?娘卧病在榻,那是娘的救命钱,你也敢抢?你的良心呢?是不是被狗吃了?”
“小祖宗,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黑声泪指下,发起了毒誓:“我可以发誓,我这就发誓:要是我再敢对你不利,叫我不得好死。”
“我说过,我会弄死你,如此良机,我岂会错过?”赵宸冷笑连连。
昨日早上,赵宸在去做犁的路上,遇到黑,黑要欺压赵宸,赵宸借秦法禁私斗自保,当众说出来,要弄死黑,黑不信,这才多久?一天时间不到,黑就落到赵宸手里了,赵宸岂会放过他?
嘴上说着话,手上可没有停,一个劲的狠捅狠刺,一副不把黑弄死不罢休的样子。
“大兄……”黑的惨叫声惊醒了赵宇,他对黑这个村霸的声音太熟悉了,以为赵宸吃了大亏,惊惶不已,从榻上跳下来,顾不得穿衣衫,只有一条亵裤,飞奔而来,哭喊着,道:“大兄,你千万莫要有事。”
“大兄大兄……”赵萱也给惊醒了,从榻上跃起,只穿一条亵裤和一件亵衣,泪水长流,惊惧不已:“大兄,你千万千万莫要有事。”
弟弟妹妹的哭喊声,让赵宸心中一暖,在生死之余,还有人记挂着自己,那是一种幸福,停下手来,呼呼喘粗气。
两世为人,还没与人正面搏杀,真的是凶险万分,一个不好,死的就是赵宸。
不仅赵宸要死,黑肯定不会放过弟弟妹妹,一家人都会死光光。
回想着适才的搏斗,赵宸一颗心怦怦跳,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黑入室行凶这事,赵宸还真没有想过,一点防备也没有,直到黑靠近榻边,这才惊醒,已经来不及了,呼救没用了,只能靠自己。
危急之中,赵宸虽然不知道是谁要行凶,但是他知道,月黑风高入室行凶要么谋财,要么害命,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办法,以藏钱为饵,黑果然上当。
这就给了赵宸机会,用旧被褥蒙住黑,让黑暂时失去反击的能力,他就可以凌厉反击,连连得手,这才绝地翻盘。
“秦法虽然严酷,还是不乏为匪作歹之人,秦法不可侍,还是要自己强大。”赵宸意识到,秦法虽严酷,并非万能,仍是有人会无视的。真正可靠的,还是自身的强大,要是赵宸不是弱小,而是非常强大,黑敢惹他么?敢入室行凶么?
“我没事。”赵宸心神平复一些,安抚弟弟妹妹。
“大兄,你真没事?”赵宇疯了一般扑入赵宸怀里,紧紧搂着赵宸,如同抱着最宝贵的珍宝似的,生怕失去。
“大兄,你真的没事?莫要骗我?”赵萱扑入赵宸怀里,小小身躯一个劲的颤抖,可见她有多担心了。
赵宸紧紧搂着弟弟妹妹,心中暖暖的,有人牵挂的感觉,真好!
三兄妹紧紧相拥,过了好一阵,赵萱点燃残烛,借着昏黄的烛光,把赵宸全身上下,好好检查一番,的确是没事,赵宇和赵萱这才放下心来。
借着微弱的烛光,一瞧黑,只见黑已经被赵宸折磨得不成模样了,浑身上下伤口有几十处,鲜血顺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一个劲的朝外喷涌,整个人如同被洪荒猛兽肆虐过似的。
屋里到处都是鲜血,跟屠宰场似的。
“叫你对大兄不利,我踩死你。”赵宇咬牙切齿,右脚高高提起,狠狠跺下,跺在黑的伤口上。
“啊——”黑发出一声声凄厉之极,如同夜枭似的惨嗥。
“我弄死你。”赵萱抄起龙刀,对着黑的肚子就刺了下去。
赵宸忙抓住她,道:“小妹,你莫沾血腥。”
赵萱一个女孩子,沾了血腥对她的成长不利,赵宸这是在保护她。赵萱很不情愿,恨不得弄死黑,但是,赵宸态度坚决,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瞪圆眼睛死盯着黑,要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黑已经成了鸡零狗碎。
赵宇一脚又一脚的狂跺,每跺一下,黑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嗥。
赵宇是男孩子,长大了要上战场,让他现在见点血腥也好,有利于他的成长,赵宸也就不阻止了。
“黑,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入室行凶杀人。”赵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黑,审问道:“你为何如此做?”
“你让我难堪,让我当众出丑,你就是该死。”黑眉心跳动,他是村中的恶霸,谁敢给他难堪?更别说,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明明是你招惹我在先,我从未招惹过你,你这样的人不可理喻。”赵宸彻底无语了,黑这也太自以为是了,道:“入室行凶杀人,你可知是多大的罪么?”
“我这不是没有得成么?不过是做城旦罢了。”黑愣了愣,不在乎的道。
城旦,是一种苦役,就是筑城修桥补路这些苦活累活脏活,这是一种对罪人的惩罚,相当于现在的劳改。
黑入室行凶不假,但是没有闹出人命,不会被腰斩,只会被罚苦役,就是时间有点长,十几二十年是没得跑了。但是,只要不死,黑就不在乎。
现在这种情况,能把命保住,就不错了。
“你是盗窃不成,行凶杀人,这是罪上加罪,你会被腰斩的。”赵宸想要干掉黑,给黑加罪。
“嗤。”黑不屑的讥笑:“秦律是按偷盗的财物几多定罪,就你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我能有甚好盗的?最多就是一个行凶杀人未遂,做城旦罢了。”
赵宸习惯性的抚着下巴,眼珠子乱转,不怀好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