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说话的两人同时一僵,看向殿门处。
寒兮起身,走到梵夜一旁行礼:“王尊。”瞥了眼梵夜,他的发丝有些凌乱,衣衫穿得也不束整,看起来放浪不羁得很,他手中有个暗色布袋,似乎……还在滴着什么水液,只因地面太暗,看不太真切。
“别看她才区区百余岁,论攻心论智谋,你和她可不在同一段位。”虽是对着寒兮说的,但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夙心。
寒兮抿了抿唇,将信将疑地看了眼夙心:“是。”心中有些雀跃,梵夜是在维护她吗?
“下去。”下一瞬,某王尊凉凉地吐了两个字。
寒兮微愣,还是顺从道:“是。”行了礼,偷偷看了眼夙心,退出了侧殿。
看了眼桌上一动没动的吃食,梵夜将手中的布袋往吃食上砸了过去,打翻了一桌精美的玉盘和珍馐。
夙心着实惊了一下,往那个布袋看去,那是个暗色布袋,虽然不能确定是什么,但这布袋的形状是圆的,而且底端有湿意,隐隐能闻到一丝血腥味,如果她没猜错,这里面十有八九是个人头。
像是怕谁嫌弃一般,梵夜整了整衣衫。
“你来了魔界,也没给你准备礼物,打开看看。”至美的容貌却似乎带着佞笑,让人不寒而栗。
“是谁的?”抖着唇问道,能听到自己沉重紊乱的呼吸。
见她表情惊惧,梵夜一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缓步至她身边坐下,靠近她沉声问道:“你觉得是谁的?你希望是谁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她,可她只关注那个人头。
许久,夙心红了眼,转而抓住他的衣襟,近乎尖叫道:“是谁?你杀了谁?!”
瑞凤眼低睑看了下抓住他衣襟的双手,故意幽幽地说道:“本王的不枉杀的可都是该死之人,打开它看看,你应该会喜欢。”
夙心怕了,她没有勇气去打开,这个男人已经疯了,什么事他都做得出来,这布袋中的可能是她的父王?母后?哥哥?还是焕羽?
不会的,魔族还没那么快到达神界皇城,而梵夜不可能只身进入神界,可他灵阶高超,暗杀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夙心红了眼定定地望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梵夜,如果你敢杀我在意之人,就算是死,我也要杀了你!”
梵夜没有说话,深幽的眸倏地有些灰暗,嘴角勾起,不过却透着一种淡淡的失望。
夙心放开他的衣襟,跑去跪坐在桌旁,深深地闭了下眼,吸口气,抖着手打开了布袋的结扣,袋子下落,果真露出了一颗头颅。
夙心越看越不对,人头是人头,可为什么是他?!
“这是……这是无玄之主桀凌?”她愣愣地问软榻上的男人。
唇下痣动了动,隐忍道:“不然呢?你以为里面是谁,苍术?末禹?还是你的母亲或哥哥?”
“我……”夙心蹙眉,语塞。
“本王杀了桀凌,告诉他的臣民和子嗣,要报仇尽管来找本王,这下无玄一定会拼尽全力帮神界对付魔界。”眼梢微动,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做这事的不是他那般。
夙心大眼晶亮,不解道:“你已经必胜,为何要多此一举?”
梵夜倾身,抬着她的下巴,缓慢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想要本王就成全你,但本王告诉你,无玄出兵,除了能帮神界拖延下时间以外,不会改变任何结局,这下,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