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要说话的,要说出自己所认为的真理,但在某一种不准你说真话的时候,于是就采用许多加了伪装的东西。譬如不敢说人,就拿鬼来代替他。果戈理常常写些奇怪的事,借鼻子,死魂灵,或鬼来说出许多事,就是这个道理。中国也是如此。譬如要写明朝,就说是大宋,有个故事本来想骂官贪污,却又不好明说,就说官是苍蝇投胎。这些讽刺小品,便成了很利害的武器。包抄,袭击着敌人的要害,懂得了这武器的厉害,使用了最高妙的战术的在近代不能有比鲁迅更好的了,所以在同一作用下,产生了很多类似的杂文,虽说总嫌不够,不能有随手拈来,都意味深长,刀刀见血之风。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呢,是中国已经在最高领袖之下进行了神圣的民族革命战争的时候,中国已经颁布了在不违反三民主义最高原则之下人民有言论结社集会出版的自由,那末凡有一切对政府对当局有意见的时候,我们应该站在同一的立场,诚恳的建议,纵是还不免有误会的地方,也只能委婉详尽的去说明,以及用最诚恳的工作态度去取得相信。而站在旁观的讽刺,或不负责的言论都不是我们应该取的了。因为讽刺只是一种在压迫下不能直说的变相的说法,有不得不加上伪装的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