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黑城堡平叛(三)

“集结人手,皮革。叛军关进司令塔,把泰利和他们关在一起。”徐洛命令道。这一切必须尽快进行,时间并不站在他们这边。

“其他人呢?”

皮革看向徐洛。他指的是,那些和泰利一起起哄反叛的人。

“不用管他们。”

如果要求每一个人的忠诚,徐洛就没人可用了。

皮革点头,转身离去。

很快,武器从叛军转移到支持徐洛的人手中。叛军被押着,关进之前用来囚禁守夜人的房间。一群人很快在徐洛身旁集结。他们脸色红通通的,写着畏惧和期待。维斯特洛人,对‘魔法’并不陌生。但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以为那是老妈妈的故事。现在亲眼看到一个浴火不焚的人,一时心绪难免无法平复。

皮革走回徐洛身边,随口问:

“你走进火堆时,我们都以为你死定了。你是怎么做到的,那种事情。魔法,亦或别的什么?”

“现在可不是讨论神秘学的好时机,教头。”

徐洛侧头看向天空,避开这个话题。天际出现一丝明光。司令塔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马尔锡还没露面,他在等待什么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

徐洛命令集结起来的守夜人,朝长枪塔前进。他们绕过主堡,接近目的地。半途,守夜人便撞上了波文·马尔锡所带领的叛军。

明亮的日光升起,照亮长城、照亮黑城堡、照亮下方的徐洛,以及他对面的叛军。

波文·马尔锡是个高瘦的男人,穿着一身破旧的皮甲。他的头发是棕色的,潦草混乱。波文·马尔锡扬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洛,三角眼中闪着凶恶的光。

他成竹于胸。徐洛想到。

徐洛看到了与叛军站在一起的野人。一行大约百人。进入长城的野人近万,这应该只是野人的一个部众。但他们和波文·马尔锡站到一起,仍令徐洛诧异。波文·马尔锡讨厌野人,就像乌鸦讨厌石子,这一点确切无疑。野人应该明白,波文·马尔锡在与徐洛的斗争中取胜,自由民们的处境会多艰难。而波文·马尔锡因反对琼恩放野人进入长城,反叛谋杀了琼恩,现在却反过来利用野人,也真是嘲讽。

“我很抱歉,乌鸦。”

破盾者梭伦站在人群前方,手持淬火长矛。这是一个强大凶悍的战士。风声峡谷,他和琼恩并肩作战,现在却要站到对立面。

“他们用人质威胁我们,”破盾者说,“我们必须为孩子们着想。”

“当然。”

徐洛点头。这是琼恩种下的种子。为了保障野人的忠诚,琼恩向野人要求了人质。这没问题。只是没人想到,波文·马尔锡会那么无耻。

“别废话了,”马尔锡不耐烦地扭动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昨晚我可是一夜没睡好。还打算等会儿回去补一觉呢。”

徐洛不可置否一笑。

“Why is before death long rest,after dying,will we.(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哼。”

马尔锡似笑非笑,“希望你死了,嘴还这么硬,琼恩。”马尔锡抬起手。他身后,叛军纷纷取出武器。徐洛也缓缓抽抽长爪。

我也想结束战斗,回去睡一觉。徐洛想着。

这时,野人中跑出一人,来到徐洛这边。

看清对方的脸,徐洛诧异地歪歪头。“您怎么在这儿,公主。”徐洛问,“我不是告诉您,待在哈丁塔里吗?”

徐洛特地将巨人旺旺留下,保护瓦迩的安全。她却自己跑出来了?

“我很抱歉,琼恩。我没能说服他们。”

瓦迩取出徐洛给她的匕首。“但我会和你们一起战斗。自由民曾发誓,绝不对守夜人动手。他们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旧神一定会惩罚他们的。”

野人很看重传统,也就看重誓言。徐洛在心底叹了口气。他不怀疑瓦迩的战斗力。凡是自由民,就连孩子也懂得如何猎杀野兽。他只是隐隐觉得不舒服。

“好吧,公主。”徐洛说,“我希望您懂得服从。”

旭日如火球,照亮长城。

在极北的绝境长城,很少看到这样炙热明亮的太阳。如果不是马上要作战,能停下来,好好享受一下这旭日朝阳,倒也不错。

徐洛举起长爪,转向身后的众人。

“兄弟们!”

徐洛大声说,“你们曾发誓,为守卫长城而战。波文·马尔锡背弃了他的誓言。旧神不会原谅背誓者。所以我们现在在这里。长城之下,旭日之下,我们将为守护誓言而战!握紧你们手中的剑,跟我上!”

“吼!吼!吼!”

旭日如火,点燃了守夜人的斗志。战士们冲向叛军,如脱缰野马,与敌人撞到一起。从人数来讲,叛军有野人的帮助,比徐洛多了一倍不止。但在守夜人的第一波冲击下,叛军的阵型竟颤抖着,向后退却数步。

“破盾者!”

波文·马尔锡嘶吼,“你别想着偷奸耍滑!今天我若是死在这里,你的人也别想活着离开长城!”

“吼。”

破盾者梭伦朝波文·马尔锡呲牙,表情憎恶凶恶。但他无法反抗波文·马尔锡的控制。破盾者高声喊着,召集自己的部众,朝徐洛冲去。

数百人的战斗,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拼的是双方的人数和勇气。

破盾者这一波冲击,随即抵挡住了守夜人的攻势。双方的形势渐渐放缓。这样一来,叛军人数的优势便体现出来。不知不觉中,叛军稳住了阵型,还隐隐占了上风。

梭伦冲到徐洛面前。

他高高跃起,一矛刺下,攻势凌厉,不可阻挡。徐洛向后撤退,躲开这一击。长矛刺入雪地,扬起,雪渍纷飞。

徐洛剑势扭转,一边防备着梭伦的突袭,一边向后撤退。不愧是最强大的自由民战士之一,梭伦的力量和速度,都令人惊叹。他的攻势很猛,就像一头猎豹,伺机而动,一击毙命。尤其是,他对进攻的角度和时机的把握,更是让与他交手的徐洛暗自赞叹不已。

但任何人都有弱点。梭伦的弱点在他的武器上。野人几乎没有铁器,他们最常用的武器,就是淬火长矛。一寸长、一寸强,看上去,长矛让梭伦对徐洛获得了优势。但也埋下隐患。因为只要近身作战,梭伦便会陷入颓势。破盾者一贯避免这个缺陷的方法,就是用更凶狠的进攻,迫使对方不敢向他靠近。

徐洛可不在乎那么多。

他抓准时机,躲过破盾者的一矛,便贴身而入。那一矛擦着徐洛的身体刺过,如果慢上一分,便是穿肠破肚。这也是大部分战士无法与梭伦匹敌的原因。梭伦的速度弥补了太多缺陷。靠近梭伦,徐洛随即一剑递出,袭向破盾者胸口。破盾者想躲。剑势随即变幻,又削向他的手。

这个距离,长矛已无威胁。

要么,他就得丢下长矛。要么,他就会失去自己的手。破盾者厉吼,陡然立矛,插入地面,身子随即向后退却。徐洛看穿野人战士的目的,紧贴不舍。

梭伦一个勾腰,躲过徐洛一剑,随即再次抓住长矛,已拉开距离。攻势随后如暴雨,劈头盖脸落向徐洛。

徐洛的剑势没有因此着急。他快步移动,躲过对方攻击,随后反攻,剑势平稳厚重,如浪潮滔滔不绝,一阵一阵拍向海岸。

“着!”

梭伦咆哮,一矛刺向徐洛。

中计了。

徐洛勾起嘴角。他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吸引破盾者。梭伦身为历经百战的战士,竟也会中这样的套路。可想他想获得胜利的渴望多么迫切,徐洛给他的压力又多大。以致破盾者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刺出这一矛。

徐洛挥剑,长爪毫无阻碍地斩断破盾者的矛,随后递向梭伦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