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们,也算是在这幽幽深宫中的一点儿谈资,笑料,我甚至想到,对于不管哪个人败下阵来,她们都是开心的。
只有她们才是这场宴会里最大的赢家。
我静静看着哥哥,也不说话。
他终究坳不过我,也拗不过这样的气氛,举杯将内里的东西吞下肚去,将杯子往桌子上重重顿在矮几上,笑容冷冷的:“妺喜,这样可满意了?”
他直呼我的名,显然正忍受着极大的不耐,我心中有数,自然不再激他,弯腰拿玉盏给自己斟酒:“哥哥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哥哥如此好酒量,阿喜真是佩服呢!”
做人得知本分,也罢。
我就暂且放过她苏夏一次,反正今天夜里她是出尽了风头,也不知拉了多少仇恨值到身上。如此甚好,宫中众人将目标放在她身上,便不会来我这里找麻烦了。先前还有些担心因这苏夏是从我那里出去的人,“嫂子”们会为这找上我的麻烦呢,不曾想苏夏竟如此肤浅和愚蠢,省去我不少的心思。
那我便是敬她一杯又如何?就当谢她将即将射到我身上的箭悉数拉了过去。
“这一杯,敬酋长哥哥和夏夫人嫂嫂,愿月神眷顾二位。”
我弯腰,屈膝,低眉,无一不做的恰到好处,眼睛却偷偷看向那坐在高位的女子,就看看她能有什么反应。月神?月神保佑的是我有施,月神保佑的是誓,被月神保佑的这个部落冲进她有苏城门,杀她百姓,掳她为奴。甚至是她部落的图腾,也被酋长哥哥,被誓踩在脚下。她这被灭了族的阶下囚,有何资格让我来对她说好听的话?
酋长哥哥笑起来:“这话说的好,月神庇佑的自当是我们整个有施!”他又一次举起杯子,递到苏夏面前:“喝了它,你便是我有施子民。”
苏夏蓦地抬头,眼睛紧紧盯着酋长哥哥。不,不止是她,还有这席间所有的人都在那一刻抬起头来。她们在思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如此下作的狐狸精,怎么能上的了酋长大人的床,还将酋长大人死死的缚在手上?如今更是让酋长大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有施一族,从来不欢迎外人。
我有几分明白了。
酋长哥哥此举看似是将苏夏揽在了羽翼下,实则更是将她推向了风尖浪口。这席上的女人们,嫁过来的,送过来的,抓过来的,谁又有过这样的殊荣?
可是,苏夏这样一个骄傲的人,会愿意加入这个灭她全族的部落吗?
我很好奇。
苏夏的嘴巴动了动,我正要说话,却觉得衣角被什么东西拉扯一下。
阿秋有些焦急的表情便落入我眼中,我向她点点头。然后拉了那原本坐在我旁边的黄衫女子起来,“哥哥,且等一下。妹妹今日还给您准备了一件礼物呢!”
酋长哥哥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看来阿喜真的是长大了啊!那哥哥就暂且等上一等,看看你能给我什么礼物。”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爱往一边瞟,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那是苏夏所处的位置。
将自己手中的杯子递给已经呆愣不知所措的黄衫女子,又拿起一杯。拉了她跪下去,“哥哥,不知这礼物您可还满意?”
满堂俱静。任谁也不会想到我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一件事情来,居然对一个根本不认识的,才见过一次面的女子如此抬举。
是的,抬举。
我确实是在抬举她。我抬起头,看向堂上坐在高位的女人。呐,你说你不喜欢酋长哥哥的,那我送一个女人给他你是不是会开心?不会拒绝?
苏夏,我就是要让你记得。你不过是一个奴婢,是我用计才让你才爬上酋长哥哥的床,这并不能代表什么,酋长哥哥那样荒唐的一个人,任何人都能轻易的勾了他的魂,你绝对不会是那一个例外。
宫中有传言说传阿喜公主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老早便在说阿喜公主恃宠而骄、御下甚严,你以为我真不知道是谁说的吗?你以为,今日近日,当真还是你的天下吗?我此番做法,也不过是想让你苏夏在众人面前彻彻底底的难堪一次罢了。
我想要让你知道,你便是铛夫人。你被封夫人之日,便是失宠之时。
铛者,荡妇也。
你苏夏心中还装着一个男人,又勾引我的哥哥,说起来也算是一个荡妇了。一个阶下囚徒,有什么资格待在酋长哥哥的身边的同时还惦念着誓将军?
酋长哥哥的表现果真没有让我失望,他停住手,看下来。
树枝在火中爆出“噼啪”的响声,饶是如此杂音,我依旧听见了酋长哥哥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同时急促的,还有我的心跳。
他终于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来,指着黄衫女子:“你,抬起头来。”
那女子容貌本身就不错,妆容化的极浅淡,此刻在有些张牙舞爪的暖黄火光下却显得那样柔和,连我这同为女人的公主看了都不禁心动。
更何况,酋长哥哥本身就是一个好色之人。拥有一名美女比起拥有两名美女来说,毕竟是不一样的。
苏夏姿容虽然艳丽,可看的久了,终究是会厌倦的。更何况他二人早在未举行这样的宴会之前便已滚作堆,即便今天夜里是所谓正式的“纳新妇”,正式的“洞房花烛”,可是,两个早就滚做堆的人,早就没了新鲜感。谁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酋长哥哥不过是想要给苏夏一个所谓“名分”,让宫中人人都敬畏苏夏罢了。
可只有天才知道,酋长哥哥那样的人,会不会偷偷在心里想着:如果今天夜里所谓的新人换成了这一个从来没有被宠幸的黄衣女子,那又是什么滋味呢?
我在这宫里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是不是所谓的“贞洁”女子,只要看她走路的姿态,行事时的小小动作便能洞悉了。这跪着的女子,我第一眼便看出来,她是从来没有经历过“人事”的,所以走路的时候,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子从未被男人玷污过的清纯。这,对于酋长哥哥来说,是有着绝大的吸引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