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起的身躯,好似沉睡的胎儿一般蜷缩,
落地的一刻却如受惊的蚂蚱一般张开了四肢,违背力学地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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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攀越后的下落呈现出了“接触地面会第一时间折断颈椎”的姿态,
但就好像是算好了对方的飞剑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样,他张开双臂猛击来犯之“敌”,并巧妙借力地旋起了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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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如蝶拍动双翅,双匕诡异地在背后交击,时而如醉汉般踉跄地几步欲要跌倒,失之毫厘地避开一道道凉意,
听着残留在空气中的微鸣,他的目光如冰冷的刀光,几近凝固,
而非人所能做出的反应和各种柔韧得诡异的动作,在他瘦长的身影上上演,一次次抵挡着杀势汹汹的七把飞剑,
如果没有“恰到好处”、“见缝插针”的飞剑配合,那些幅度夸张的动作,确实会显得滑稽,
作为一个旁观者,此刻应该能看出,他已败象昭然,失去了刺客的高效和机动,在难堪的缠战和体力消耗下不可避地入了颓势,
而正常对手至少还有要害,不会像几柄铁铸的兵器,让作为刺客的他在各方面都无从发挥,
虽然不知道这个难缠的对手究竟在什么地方观察自己,但每次飞剑攻来,基本都会锁定自己身上的几处要害,
面对七个用剑且没有实体、没有恐惧的对手,他不得不一退再退,在短暂摸清对手意图的瞬间闪躲,
直到几十分钟后的现在,自己还连对手的面都没见到,衣衫上触目的血痕,让一股屈辱在他心头漫开
发凌乱,阻挡了刹那视线,剧痛从腹传来,怒气窜上他头顶,让他的面孔变得狰狞,
感受到死亡的阴寒爬上脊背,肾上腺素还未到位,身体应激下的僵硬,心跳慢的半拍,却在他经验下习以为常,
他失去支撑地向前栽倒,双腿在地上前后一蹬,如猛虎般向前跃出——扛着背上的杀机。
多少次交锋,材质的碰撞让他已经熟知,在向前翻滚的这一刻,他一肘抵住了入腹的飞剑,一声金铁脆响在双匕交错的光影间传出,
几乎能感觉到肠子断开的痛感,却只是能让这柄武器断裂得失去些劈刺能力,真是失败。
背上此刻又一次中剑,
他拇指夹着匕首拍了地一掌,转开迎面而来的剑光,双匕洞出,各自格挡开一面飞剑,
脚这一刻只能用后跟触到地面,却让他一磕,顿了一刹而避开了向着膝盖和韧带而来的攻击,
剩下的,则只能靠着肢体的柔韧勉强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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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着双匕,这个像是从蒸笼里捞出来的男人正一口口深深地喘着气,
冷汗从他头上滴落,他面前,是形态各异,被扭曲地不成样子插在地上的七把剑。
他脸上流露出疲惫和软态,但很快,变成了苦涩。
就好像蝗群,蔽日的阴影缓缓遮住了这片旷野,阳光在遮蔽下变得昏黄,
嗡嗡的金铁碰撞声在无数次交叠下,已经变成了撼动整片原野的旋律,从大地上的石子,到微微发热而泛起波澜的空气,再到他砰砰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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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遮天蔽日的剑海,闭上了双眼,
而后,提匕,摆出了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