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我先祝贺拥有1500年的老射洪撤县立市了,祝家乡越来越美,发展越来越好)
父亲看义熊大爹脸色诚恳,就知道不是开玩笑,心里暗想如果自己娶到母亲,有辆小车子也是不错的,忍不住问了一下:“熊哥,好多钱嘛?”
大爹很诧异,手肘碰了一下老三,而义熊大爹显得激动兴奋的比上四根手指:“不贵,这个数!”
“四百?”王永培一旁搭腔。
“我的哥,四千!四百你买摩托车算了。”义熊大爹摇头晃脑的否定。
“嘶~”二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什么车这么贵?”
“丰田二代海狮!”
父亲撇嘴说:“我晕,我还以为一两千的车子呢?你买什么日本车啊?”
“洋气啊,乱七八糟下来,一共花了我八千多呢!”义熊大爹得意的比划。
大爹吐槽他真有钱!
父亲转头问大爹说:“哥哥,你说我买个车咋样?下次去老爷子家好歹脸上有光。”
“你要买就买嘛,我没意见!”大爹泯上一口白酒。
“那好,熊哥明天跟我去拿钱,你车我要了!”
义熊大爹笑的眼都眯成线了昂着头说:“兄弟,你真是帮了我大忙,来碰一个。”
几人有说有笑的,酒足饭饱后,几人就醉了,趴在一张床上睡觉,只有义熊大爹的妻子在收拾锅碗……
头七已过,一大早,一家人又在爷爷的坟头上香,来上香的还有义熊大爹。今天他们将要去县城办理车辆移交手续,亮哥吵着要去县城看看,父亲没有办法只好带上他,同时还把王敏哥带上了,义熊大爹一脸坏笑朝亮哥屁股上轻踹一脚,亮哥假装大哭大闹向长辈们诉苦:“幺爹,妈!义熊大爹打我!”引得大家大笑,都说他活该调皮该打之类的话,气的他一头捂在座椅上……
这一次是父亲开车,选择的路线是朝永安乡的金鱼村方向,这条路虽然是通往县城的主路,可是路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土路,把人抖得要反胃,义熊大爹一路上挺精神的,总是问父亲说的那个老爷子是不是覃老爷子,让父亲烦不胜烦……
射洪县是人口大县,这里有一条江名为涪江,是长江支流嘉陵江右口岸最大的支流河,唐朝诗人陈子昂的故里,县城坐落在一块平原区两山夹角之地,沿山而建,涪江两岸皆有河坝,河中鱼类丰富,江河之内盛产河沙鹅卵石,射洪县的沱牌曲酒更是出名,作为曾经的国宴酒,口碑得到了认可,而主要的特产当属香猪,深受高端市场的欢迎,是国家地理标志的保护产品,远近闻名的麦加牛肉吸引了很多游客品尝和赞赏,桃花山、老洼山、金华山等全是境内名山兼有读书台、楞严阁等古迹,故而有了“子昂故里,诗酒之乡”的美誉,同时又是民间诗画艺术之乡!
父亲驾车行驶在涪江三桥上,感受吹来的秋风,县城的空气,仿佛都是如此美好,冯亮和王敏趴在窗前陶醉的享受城市带来的冲击新鲜感,殊不知07年中秋佳节,我和哥哥就在上海黄浦江游玩,那时个哥看着黄浦江的波涛,不免想起故乡的涪江水,意气风发的写了这么几句诗:“梓水挽弓射涪江,驾舟奔流势如虹,若问桃花归隐去,自有滨江送人家;读书台前斗百篇,楞严阁楼览民间,我曾步观螺湖水,登舟行驾三百里;十八年少好从军,他日荣归立功勋,挺身边疆守国门,五千中华有我名。”《黄浦江·随笔》
刚进桥头,位于父亲左手边是三桥客运站,右手是红十字医院,也不知多少年头了,刚过一个岔路口左手边有一古老的大红城墙,名叫北辰门,这里设立了路卡,车辆不得通过;城门不远处有一家全县闻名的麦加牛肉馆,其香味扑鼻,诱的人直流口水,再往前就是有名的沱牌大道,这里有一家国家电网和农贸市场,什么小吃,小店,等应有尽有,整个城北那是异常热闹……
穿梭在拥挤的街道上,什么自行车,摩托车琳琅满目,人流更是熙熙攘攘,好不容易出了北转盘,道路通畅,父亲径直来到了车管所,索性人不多办理的挺快,终于办完了车辆移交手续!
义熊大爹撑个懒腰说:“我们去看看老砂锅开门没有,好久没到那里搓一顿了!”
一听老砂锅,父亲口中生津,一想到那特有的辣味,让人回味无穷,吃了一回还想再吃二回。
两人也不耽搁,带着两个孩子前往老砂锅,可是到了这里后义熊大爹脸都绿了,太多人排队了,父亲一看时间才九点多,怎么就这么多人,这一眼望去怎么遭也有四五十号人,看最前面栓着白围腰的中年妇女,给每个人发一张纸条,到父亲时他一看是序号,写着28,这只有等了……
两小时后,几个人摸着滚圆的肚子心满意足的出了老砂锅,亮哥犹意未尽的看了看老砂锅的店面,义熊大爹摸着他的头说:“背时娃儿还没吃饱啊?走我们又去!”
亮哥下意识的居然点头了,一副满怀期待要去的样子,王敏哥抓着父亲的裤管用手一指一个方向,父亲疑虑的看去,发现那是一家卖书包的店面,那外面挂着各式各样的书包,父亲瞬间明了,王敏哥已经五岁了,明年就该上学了,这孩子本来就好学,常常把亮哥的书本翻看,就是不太爱说话,性格内敛。
父亲抱起王敏哥溺爱的刮刮他的小鼻子,就往书包店走去,招呼了一声“亮娃走”亮哥哪里见得,冲着冯义熊嘟嘴说:“义熊大爹,背我!”
义熊大爹破口一吼:“你好大了还要人背!”
“我不管,我才八岁!”亮哥吵着闹着要他背。
义熊大爹受不了他蹲下身体说:“来来来,小屁孩过场多!”
他跳骑在义熊大爹身上,那缺牙巴的样子,甚是好笑,义熊大爹半开玩笑说:“土狗子娃儿好重哦!”
父亲抱着王敏哥在这家书包店边走边看,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他和善的问王敏哥看上哪个了,可王敏哥摇着小脑袋,显然没有碰到称心的,王敏哥小声的对父亲轻柔的说:“幺爹,我要下来!”
父亲轻轻的放下他,看着侄子朝一个角落走去,惦着小脚伸手要拿一个有卡通飞机图案的书包,女老板见状替他取下来温柔的摸摸他的头,王敏哥爱不释手的抚摸这件书包,父亲走进前蹲在他身旁,看到那卡通飞机翱翔蓝天,上纹四个鲜红大字:“航天梦想!”
父亲心里乱想:“怪不得他喜欢这书包,长大了是想做飞行员啊”。父亲笑了笑,当即就买下了,把书包给王敏哥背上,不过他这小身板跟书包不符啊,看着滑稽,亮哥选了一个卡通人物的书包,心满意足走出店里,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义熊大爹好气的恨不得踹他一脚!
一看时间还早,父亲难得来趟县城,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城里溜达,他们都被这魅力的射洪城给吸引了,不知不觉逛到了县里唯一有电影的世纪广场,这里正在大力开发,有两栋高楼拔地而起,还在建设当中,世纪广场附近有条五十米的好吃街十分热闹,那里的小吃是出了名的,小贩都是挨家挨户的,相邻的还有花园口,这里成了人们休闲娱乐的汇集点……此时父亲帮着背着刚买的书包,牵着王敏哥,亮哥跟在屁股后面,义熊大爹单手抄进兜里,慢慢悠悠的走在着街上,四个人手里拿着棉花糖时不时来上一口,感受到那种入口即化的甜美,亮哥表现的很享受,刚走没几步,街边有个流浪汉在乞讨,破缕烂衫的样子实在让人可怜,王敏哥从兜里拿出一毛银币放进他的铁碗,好心的又把棉花糖给他,谁曾想这流浪汉张手抢过棉花糖,三两下就把棉花糖吃光了,王敏哥委屈的哇的就哭起来了,柔嫩的小手被抓红,义熊大爹看到,上去就踢了一脚流浪汉破口大骂,父亲拦住了他,流浪汉害怕的缩起腿撤趟在地上,两手抱着头瑟瑟发抖,不敢直视,父亲安慰王敏哥,这才停止了哭声,老父亲见流浪汉实在可怜,大方的给了他一块钱,在一个小贩摊位买了一笼包子和豆浆,放在他躺的位置,拉着骂声不绝的冯义熊离开了这个地方……
太和门城门走廊!
义熊大爹牵着一脸新奇东看西看的亮哥边走边说:“你刚刚拉到我搞锤子,不然我弄死那哈皮!”
父亲把不在哭闹的王敏哥放在脖子上,不断逗逗他,小孩手里拿着泡筒吃的很开心,父亲微笑的对冯义熊讲:“乞丐也是人,何必呢?”
“你老几就是心善,哪天被人欺负了你别告诉我昂!”义熊大爹显然还处于生气状态。
父亲用屁股撞他一下调皮的说:“瞧你那小气样,我真被欺负,你来帮我呗,你负责挨打,我负责看你挨打,哈哈哈……”
“嘿,你个砍脑壳勒,我帮你,你就在旁边看热闹啊!”义熊大爹一改生气模样,对父亲大大咧咧的说。
“熊哥多威武的人,一般人哪个惹得起!”
义熊大爹得意仰头大胯两步:“那是,向你这样的矮冬瓜我能揍十个!”
“啧啧啧,夸你两句要上天了,你裤裆有个洞都不晓得哇!”父亲故意戏弄他,义熊大爹还当真了,双腿立马并拢,一手捂住裆下,在这公众场合如此不雅的动作,人们都纷纷避开他,一脸嫌弃的指指点点叽叽喳喳的。
义熊大爹很尴尬,他发现裤裆没有破,被父亲给蒙了,看似愤怒的一拳轻柔的锤子父亲胸膛上,父亲非常配合的假装受创,吐了一口水,脖颈的王敏哥信以为真,顺手将手里的泡筒敲打在义熊大爹肩头,憋个小脸气呼呼的说:“不许打我幺爹!”这把父亲给笑的靠在走廊的柱子上说:“连敏娃儿都看不下去了!呵呵”,义熊大爹则噗嗤一笑捏着他的小脸蛋嬉皮笑脸的说:“你们这一家人都欺负我哈!”
父亲把王敏哥抱着,亲了他一口小脸蛋,居然把自己的侄子环抱撞钟姿态,口中叫嚣:“冲啊!”王敏哥则乐呵呵的笑个不停。
义熊大爹倒退躲避同时喊道:“老三,你这么玩自己的侄娃子,好吗?”
“有本事你把你侄子也抱来,我们对搓!”
“你过开,明晓得我没有侄娃儿!”
父亲大笑:“那算你该背时,嘿嘿!”
“我擦……”两个大人一个小孩玩的自在,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可冯义熊突然停下,四处张望,脸色瞬间慌张了,父亲看他模样不对就问:“找啥呢?啥东西掉了?”
“亮娃儿呢?”义熊大爹焦急,返回原路,父亲抱着王敏脸色凝重的跟在后面,冯义熊沿着走廊仔细看了每一家小店,都没有亮哥的身影,急的大喊他的名字,甚至都找到对面的街道上了。
寻到太和门下,有一家游戏厅,生意爆好,门口有一群人围着看一个小孩打一款游戏,眼看就要通关,这个小孩被一个小伙揪住耳朵就往外面走,小孩抓住小伙的手求饶道:“义熊大爹,痛痛痛……”
这小伙正是义熊大爹,他怒目圆睁,那面孔要七窍生烟一般,对着冯亮屁股就是一顿踹:“喊你乱跑,喊你乱跑,遭人卖了啷个整,安!还跑不!”
冯亮哭泣,他不明白为什么冯义熊下手这么重,嘴里直喊:“我要给我妈告你,呜呜呜……”
义熊大爹一巴掌拍打他屁股:“还想告我,打死你,看你还乱跑不!”
父亲抱着冯义熊说:“莫打了,回去再说,你看周围堂转!”
冯义熊气昏了头,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围观,收起了脾气,拽着亮哥就走!
在回去的路上,父亲买了些烧腊和酒,义熊大爹在车里两手抱胸不怎么说话,亮哥偏着头看窗外,难得的安静,只有王敏哥翻看自己的新书包和新文具,父亲心里暗叹一声,只能听到车子在颠簸的路上吱呀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