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七十章

温娜发现,斯内普对待她的态度再次产生了变化。

以前,他虽然并不嫌弃她,但是也不喜欢有人粘着他。后来,他虽然能够接受温娜粘着他,可是他自己并没有对这件事体现出多少热情。可是现在,他似乎时常觉得烦躁,当他思考事情的时候,当他批阅那些教师的教学记录的时候,当他审核学生的违纪报告的时候。他总是会突然抬起头,看看温娜在不在身边。

有的时候,温娜在上课,他就会皱着眉头愣几秒。而当温娜在身边的时候,他会叫她过来。也许是倒杯茶,也许是捏捏肩膀,也许是帮他找份资料,又或者什么都没有,他只是需要确认温娜在他身边,温娜还和以前一样,完完全全的服从他。

就连私下里亲近的时候,他也更趋于下命令。比如,我允许你吻我了吗?不可以,不准躲开。现在还不行。下去。现在可以了。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

说起来也可笑,明明是他自己强调的,温娜是自由的。他也确确实实想要的是一个地位平等的能和他正常的交流,生活的妻子,可是他却又亲手给她重新戴上了项圈,现在还时不时的想确认一下温娜的所有权。所有权?这个词听起来真诱人。

随着天气转暖,各种状况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凶险。复活节的那天,斯内普应邀去马尔福府上做客。温娜并没有收到邀请,但是斯内普带上了她。

温娜开始是很高兴的,因为斯内普给出的回复是:

斯内普先生及夫人,将于早晨十点造访马尔福府邸。

可是很快,她就不那么高兴了,因为贝拉也在。贝拉是非常非常敌视斯内普的,一直对他心存怀疑。而对于温娜,温娜这个泥巴种,倒贴的赔钱货,在她眼里连只苍蝇都不如。

而真正让温娜觉得惊讶的是德拉科的态度。当然了,你不能指望德拉科喜欢她,但是能够平静地带着她参观马尔福府邸,做解说员,这简直是两人关系上的惊人飞跃。

德拉科也有他自己的心思,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惊惧不安的。就连回家过个复活节都能碰上这个越来越可怕的姨妈。他以前一直觉得加入黑魔王的阵营是非常拉风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在目睹了死亡之后,开始真的恐惧了。

他知道,教父绝不是为了抢功劳而去杀死邓布利多的。德拉科也许自大,可他不是傻瓜,很多事想想就能明白。现在,马尔福一家想的都是如何保全性命。

但要他开口说“谢谢”简直比割他的喉咙还让他痛苦,更不用说斯内普也用不着他感谢。但是他内心里还是有着回报的想法的,既然教父不需要,那么就采用迂回战术。对福克斯友好一点,嗯——就一点点。

德拉科带着温娜来到了马尔福家的珠宝陈列厅。那是一间像正厅一样大的屋子,光线昏暗,但那些首饰珠宝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你的圣诞礼物,喜欢吗?”德拉科突然问。

“嗯?嗯,喜欢啊!不过和他的风格有点不一样啊!”

德拉科微微翘起了嘴角:“当然不一样,那是我妈妈选的。”

“什么?”虽然和温娜猜测的差不多,但她为了不打击德拉科,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

“因为教父很忙,他怕来不及及时寄出礼物,就拜托我妈妈帮他挑一个寄出去。”

“啊!那真是太感谢她了,项链非常漂亮。”温娜很客气地说。

德拉科抚摸着一个镶满翡翠的蛇形装饰品,低声问:“你一直住在教父那里,那么,你们真的已经……”

温娜捂着嘴笑了起来。“马尔福少爷,我是百分之百会成为斯内普夫人的,而且,我已经成年了,您明白了吗?”

德拉科没有去看她,而是点了点头。“恭喜你,我没想到你会成功。”

“谢谢,到时候你也许可以去当伴郎。”

“福克斯,你别得寸进尺!”

突然,门被打开了,纳西莎闯了进来,她的脸色苍白。她进来后先是不安地看了看温娜,然后一把抓住了德拉科。

“格雷伯克好像抓到了哈利波特。”

“什么叫好像?”温娜皱起了眉头。

“好像的意思就是他不确定。”纳西莎说着,没有去看温娜。“来吧,去看一下,他们不能就这样把他召唤过来。如果弄错了,我们都会死。”

德拉科的脸色苍白,他点了点头,又对温娜说:“你和我一起吧!”

“贝拉不相信她。”纳西莎说。

“她相信我?”德拉科冷笑一声,示意温娜跟他走。

温娜随着他们来到了大厅,格雷伯克推着犯人转了起来,为了让哈利站在枝形吊灯的正下方。

“怎么样,男孩?”狼人吼道。

温娜吃惊地看着哈利,可她几乎认不出他。他的脸硕大无比,亮晶晶、红通通的,所有的面部特征都被赫敏的咒语扭曲了。黑发披到了肩膀上,嘴部周围有一片黑色阴影。德拉科走近了,哈利仍避免与他目光接触。

“怎么样,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急切地问,“是吗?是哈利·波特吗?”

“我不能——不能确定。”德拉科说。他和格雷伯克保持着一段距离,而且似乎像哈利不敢看他一样不敢看哈利。

“仔细看,看呀!走近点儿!”

卢修斯·马尔福无比激动。“德拉科,如果是我们把波特交给了黑魔王,一切都会被原谅——”

“我希望我们不要忘了是谁抓到他的,马尔福先生?”格雷伯克威胁道。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卢修斯不耐烦地说,他的灰眼睛扫视着哈利的前额。

“那里有东西,”他小声说,“可能是伤疤,绷得很紧……德拉科,过来,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想的?”

卢修斯激动得难以自制,而德拉科的表情是很不情愿,甚至有点害怕。

“我不知道,你干什么不问问福克斯小姐,教父也在这里,他们都认识哈利波特。”他说,然后朝站在壁炉边观看的妈妈走去。

“我们最好搞清楚,卢修斯,”纳西莎用她那冷冷的声音清楚地对她丈夫说。

“西弗勒斯刚才突然接到学校的消息已经回去了。”卢修斯扫了一眼温娜。“他让我转告福克斯小姐,收到消息后马上回去,走壁炉怎么样?”

温娜挑挑眉毛,冷淡地说:“这个丑八怪和我所知道的哈利波特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纳西莎正在仔细查看黑刺李木魔杖,“——而且它不像奥利凡德描述的……如果我们搞错了,把黑魔王白白叫过来……记得他是怎么对待罗尔和多洛霍夫的吗?”

“我要回去了。”温娜突然说。“马尔福少爷,请送送我吧?去侧厅的壁炉吧!我觉得这里很闷。”

“好。”德拉科快步走向温娜,像是逃跑一般地送她出了大厅。

进了侧厅,温娜站在壁炉旁,对德拉科说。“马尔福少爷,恕我直言,我觉得您的父亲现在有点脑子不正常了。”

德拉科的脸非常苍白,他攥了攥拳头。“要知道,撑起一个家族并不容易。而我父亲,他为了我,可以去欺骗任何人。好了——你该回去了。”

温娜抓起飞路粉,走进了壁炉。

她直接回了学校,在校长室的卧室里,召唤了闪闪。

小精灵的身上还沾着面粉,显然是在准备午饭。

“主人?有什么吩咐?”

“去找多比,立刻马上!但是只能和他单独谈。告诉他,哈利和他的朋友们被抓住了,在马尔福庄园的大厅里,性命危在旦夕。赶快去救他们!把他们带到——嗯——随便什么地方,只要是黑魔王暂时找不到的地方就行!”

“是!主人需要我也加入吗?”

“不要直接加入,你不能被其他人看见。而且,如果有生命危险,赶紧逃命!快去吧!”

“是,主人。”闪闪深深鞠了一躬。

楼梯上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斯内普走了上来。

“你担心他?”他平静地问。

“对。”温娜点点头。

“我有点好奇,如果是我呢?我如果被抓了,你怎么办?”

“我会派闪闪去救您,我则需要找个保险的地方让咱们藏起来。”

斯内普挑了挑眉毛。“你不亲自去?”

温娜摇摇头。“我能干什么?自投罗网吗?”

“那么——如果,我死了呢?”

“那么——我得先确定一下这里有没有闹出人命来。”温娜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如果有的话,我就得好好活下去,如果没有的话,我会自杀。”

“什么?你——”斯内普一下子走上前,抱起了温娜,一只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你——真的?”

温娜笑了笑。“我不知道啊,这只是个假设不是吗?为什么这么紧张?您不想要孩子吗?”

“不是,但是——”斯内普顿了顿。“现在时机不太好。”

“哪有什么时机不时机啊!”温娜搂着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孩子是神赐予的礼物,即使现在来了,我也觉得开心。”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声说:“如果那样的话,我也会觉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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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有点惊讶于自己的平静,通常,如果温娜偏袒波特,他就会气的要命。可是这次,他完全没感觉,也许是知道了那男孩最终要去赴死,也许是他变得大度了——啊这个不存在的。他可以完完全全的确定自己肯定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小心眼。

那就是他对温娜的信任已经到达了比珍珠还真的地步,就算波特真的对温娜有什么想法也不足为虑。温娜的忠诚日月可鉴,她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牢不可破咒。即使那段时间摘下了项圈,她也只在家里叫了一天他的名字而已。似乎她更喜欢“主人”这个称呼。

不过他确实被温娜吓了一跳,他以为温娜的肚子里真的有个小生命了。虽然后来温娜告诉他,这只是个假设,可他还是觉得这个假设是有可能成真的。

虽然他都有算着日子,很小心,但也仅此而已了,这并不十分保险。他并不是怕承担责任,不是的。实际上,他非常想要去承担这个责任。温娜是成年人了,这个结果也没什么可耻的。

即使现在危机四伏,可他也忍不住去想象那种正常的家庭生活。有吵吵闹闹的孩子,有傻得可爱的妻子,这简直像天堂。

天堂就在不远处,想要去那里,就要把魔鬼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