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母妃娘家,这公主疏的日子过得才叫一个顺心如意。
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
常贵妃是做最坏的打算,即便是日后她不在了,娘家也会待她好。
若是嫁给麓王,颠沛流离吃苦,日后连面都见不到,她是断然不肯的。
看着小草在晚风中摇曳,顾疏也轻轻摇晃着身子,好似轻晃小儿摇篮般哄着自己。
“父王不会肯的,本就子嗣凋零,两个公主去填麓国坑,没必要。”
华皎很是心切地说:“听说,陛下要麓王许王后之位,想是真动了这个心思的。”
顾疏沉默,她摸不准毂王的心思,或许是真看中时胤,给顾欢一个好去处。
或许只是博弈,毂王没打算嫁顾欢,他知道时胤不会答应王后之位。
“公主,若这麓王真许王后之位,岂不是那负心汉,您在后宫为保他子嗣被禁足受苦,他转头另娶新欢,奴婢真为您不值啊,他日若是战事平了,回去哪里还有您的位置啊。”
华皎说得真切,眼里带着泪花。
顾疏还打趣她,“你瞧,像你这样的人儿都会心疼我,他怎么会不疼我呢。”
“公主,别伤心,陛下与麓王或许是有什么苦衷。”
华皎拙略带着反转的安慰,引顾疏发笑。
“我不伤心,我高兴,若是他身边没有我的位置,天高任鸟飞。”
若时胤娶新欢,有真心人,她也好趁乱离开。
回归淮镇宅子住,过悠闲日子。
远离是非,才是养生之道。
这些年的折腾不知道要折她多少寿。
华皎小声问:“公主,这是何意?”
顾疏也无意解释,“华皎你先回去吧,暨儿身边不能离人太久。”
听到一声“是”,红砖被塞回。
听着她离开的窸窸窣窣声。
顾疏笑容僵住,看着高悬的明月,叹了一口气,说不伤怀是假。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无论如何绝无机会全身而退了。
碧霄宫寝殿,常贵妃对镜坐着,卸了钗环、华衣,哀叹不已。
“娘娘放宽心,陛下不会这么轻易就定下公主婚事的。”身边的嬷嬷宽慰道。
“你也看到了,我们母女俩从来没有这样哭求过,陛下还是不松口,。”
王嬷嬷进来,回禀:“娘娘,华皎已经将话带到了。”
“她怎么说?”
王嬷嬷抿了抿嘴,“......她说是好消息,为麓王高兴。”
常贵妃将手中的盘玉拍在梳妆桌上,满是怒气。
“她这是打量着要看我们的笑话,真是毂后教养的好女儿。”
另一位嬷嬷说:“素来听说她与麓王琴瑟和鸣,纵然是再出格的事,麓王也纵着她的,她很该吃醋闹起来好打消麓王的念头,会不会是那个华皎传话错了?”
“错不了,奴婢站在身旁亲耳听的。”
“依本宫看这公主是昏了头,觉得自己能拿捏住麓王,无论再多一个谁都不会碍着他们夫妻比翼双飞。”
“想踩着我们欢儿,想也别想。”
一整夜,气得常贵妃翻来覆去,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