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官面面相觑,公主欢衣衫不整,又哭成这样......
“你联合你母妃打这个算盘,太不值当。”时胤点评道。
被他说中心思,顾欢突然破防,歇斯底里地喊道:“哪有什么值不值,自从她篡位开始,一切就变了,我恨她!”
“住着宫廷内院,受着数十位宫人伺候,御膳房饮食,这也算受苦?你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公主,你知不知道她是如何长大的?你的日子比她当初在宫外过得要舒服多了。”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没有毂后撑腰还敢推弟弟下水,她当初就应该死在宫外。”
他留下一句“不可理喻”,随后便转身离去。
顾欢噙着泪水走进常嫔房中,一进门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嚎啕大哭。
“母妃。”
常嫔的屋子里漆黑一片,她静静地坐在榻上,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她坐在这里,方才的事全都入耳了。
“事情没办成,你还有脸哭?”常嫔板着脸,斥责道。
平常惯着她的母亲都开口训斥,她顿时停住脚步,委屈道:“怎么连你也说我,本就在麓王那里得了好一顿训斥,你也这样说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她忸怩地坐在常嫔身边,“我都是照着你教的做,连衣衫都脱了,可他不为所动我又什么办法。”
常嫔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心中既感到愤怒又无奈。
可转念一想,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不让女儿涉险。
她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行了,我们还有一场战要打,若是顾疏问起此事,你就一口咬死是麓王想轻薄你,知道吗?”
顾欢撒娇似得抱着常嫔的胳膊,点了点头。
常嫔心疼地为她擦拭眼泪,要是以前哪里会委屈至此,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她心里还有些止不住地担心,此举若是不能打散他们夫妻同心,那死的就是她们了。
时胤走出顾欢的宫殿,他回头看了看那高耸的宫墙,心中思绪万千。
幼年的顾疏是否也曾这么看过。
这王宫在黑夜之中显得阴森可怖,吃人不吐骨头。
她应该吃过常嫔不少亏,才有如今这般应对自如、游刃有余的模样吧。
时胥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了那熟悉的人影。
着急上前,关切地问道:“哥,是路上遇到什么事耽误了吗?”
“无妨。”时胤握着他的手,面色严肃,“如今里里外外都蠢蠢欲动,正是多事之秋,无论什么事你都不要牵涉其中,明哲保身知道吗?”
“我知道的,如今是嫂嫂掌权,我不会给她惹麻烦。”
“好。”时胤很是欣慰,胞弟长大了。
两人谈了许久,直至顾疏派人来问时胤在何处就寝。
这话就好比等着你回来。
时胤眉心一舒,“自然是回去,怎么能让公主独守空房呢,这可不是驸马该做的。”
这一回,他走出宫门才发现,顾疏连轿辇都替他备好了。
吃定了他一定会回去。
凭着宫女引路,他还是头一回到毂王的寝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