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去吧。”符笙看着林安冉懂事的样子,欣慰地笑道。
同时也有些心疼,这孩子和柒月一样,一出生林安就不要她,自己女儿也是个没有主见的,任由林安说什么就做什么。
林安冉得到允许,从凳子上蹭蹭地就下来了,兴奋地跑进了房间。
清晨的阳光柔柔地洒在床上,给林柒月那张肉嘟嘟的小脸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光,小巧的鼻子微微泛红,粉嫩白皙的小手握成小拳头放在胸前,看起来煞是可爱。
林安冉扒拉在床沿边上,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酣睡的林柒月,小脸满是好奇和兴奋。
外屋,符笙在收拾碗筷,准备拿去厨房清洗,曹建国突然从外面进来,头发乱糟糟的,手中提着个竹制的鸟笼,上面还插着一把蕨草,深蓝色的中山装有些凌乱的皱痕,上面还沾着一些杂草和勾刺,看起来风尘仆仆。
符笙已经见怪不怪,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收拾着。
“昨天差点就抓到了斑鸠,谁知下面突然来个砍柴的人,给吓跑了,真是气死人。”曹建国把鸟笼一放,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
符笙抬眼看了看他,“一天到晚就知道抓斑鸠,也没看到你抓到什么回来,下午和我一起去割稻,我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别人家的都收的差不多了,就我们家还剩一大半。”
曹建国沉默不语,起身,去厨房盛了一大碗粥出来,兀自地喝着。
符笙见他不回答,有些生气道:“我说你听到没有,下午不准去抓鸟了,和我下地割稻去。”
“听到了听到了,别烦我。”曹建国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继续喝着粥。
“真是的,一天到晚没干个正经事,要你干活总是推三阻四的,我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这辈子给你们做牛做马。”符笙的怒气也上来了,气冲冲地拿着碗筷进了厨房,将碗重重地一放,听得人心头一跳。
林安冉听见动静从房中出来,看到曹建国坐在椅子上喝粥,高兴地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声音软萌,“外公回来了。”
曹建国放下碗,一把将林安冉抱了起来,软软的小身子,很是舒服,“是啊,外公回来了,不过没有抓到鸟哦,真可惜,小冉没有东西玩了,会不会无聊啊。”
林安冉胖乎乎的小手挥舞着,看起来很是兴奋,“小冉有妹妹了,不无聊。”
“妹妹?哪来的妹妹?”曹建国皱了皱眉,不解。
“就在房间里,正在睡觉觉哦,我带外公去看看。”林安冉从曹建国身上下来,拉着他粗糙的大手往房间里带。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仿佛在做着什么美梦,砸吧砸吧着小嘴,睡得香甜。
曹建国在房门口远远的看了一眼,低声对着林安冉道:“你小声点,别吵醒妹妹了啊。”
说罢,自己走进厨房,对着正在洗碗的符笙道:“那孩子林安又不要?”
听到这个符笙就来气,“可不是吗,他看到是个女孩一直在那里骂骂咧咧,还让我放在大街上,说总有人会捡了去,想让我来当这个恶人,你说说天底下哪有这样做父亲的人。”
曹建国叹了口气,“算了,咱们自己养着吧。”
曹建国其是一个比较喜欢孩子的人,只要有什么好东西绝对不会亏待了孩子,对于这一点符笙还是很满意的。
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曹建国去了隔壁屋子看他的父母,进了屋,里面光线有些暗,只见父亲坐在矮凳上吸着旱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脸。
村里人都叫他曹老头,除了他满头的银发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为人很是苛刻。
“爸,起这么早啊。”曹建国拿起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
“习惯了。”曹老头左手拿着烟管,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享受地微眯起来,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有些含糊不清地回道。
曹建国平时话也不多,算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父子俩就这样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屋内飘着丝丝缕缕缭绕的烟雾。
“建国来了。”曹建国的母亲张桂花从里屋出来,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像是绽放的菊花。
“嗯。”曹建国应了一声,起身将母亲扶到凳子上坐下。
“刚刚符笙送粥过来时,说你一晚上没有回家,你呀,也该做点正事,不要天天提着鸟笼往外跑,虽说你打到鸟可以卖钱,但是如果没打着岂不是要坐吃老本了,更何况家里没有老本,多帮衬着她,下地干活,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的。”张桂花坐在凳子上,用沧桑的手拍了拍曹建国,语重心长。
曹建国看了看桌子上两个已经见底的瓷碗,眸光暗了暗,没有说话。
“儿子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她一个人怎么就忙不过来了,一天时间那么长,不做事难道让她在家干坐着?”曹老头语气不好,带着十分的不满。
其实要说这曹老头,自从符笙第一天进门就是各种看不惯她,对她做事经常挑三拣四,就没有满意过一次,每次看见她脸色就没好过,总是黑着脸,谁也不知道他是为何看不惯符笙。
村里人都知道,即使符笙一直在为他们家做牛做马,他对符笙的态度还是这样,好似觉得这是应该的一般,村里人有时候虽愤愤不平,同情符笙,但也不好当面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里的事。
有一次一位村民实在看不下去,就委婉地说了曹老头几句,结果被曹老头骂得狗血淋头,说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说了一些挺难听的话,自此,村里人也只是在暗地里吐槽他,没有明面说过了。
张桂花皱眉,有些不满地看着曹老头,“你怎么就这么看不惯她呢,你这人……”
“就是看不惯她!”曹老头声音突然增大,带着怒意,将旱烟管重重地一放,黑着脸。
张桂花不再说话,知道这人脾气爆,越顶嘴他就越生气,最后还可能和你干一架。
曹建国一向没有主见,对曹老头的话从不反驳,曹老头有什么要求他也会尽力去满足他,这会儿听到曹老头这么说,也没什么反应,沉默着不说话,用村里人的话来说就是孬,没脾气。
屋外,符笙拿着扫帚打扫着门口,将曹老头的话全听见了,拿着扫把的手紧了紧,脸上闪过一抹隐忍之色,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忍忍就好了,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默默地打扫完,从屋内拿出他们换过的衣物,打好水,开始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