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们聚在韩成俞办公室门口叽叽喳喳,他不胜其扰,也走了出来,此时站在离她们十步远的地方。
“我没听错吧,你的职员?”姜索亚在车宋河面前以主人的身份质问。
那身高级定制时装,满身珠光宝气,来自于富人的声势,公司掌权人的气魄,都像天枰上的砝码,把车宋河压制得全无还手之力。
好像小时候啊,那些家庭背景好的孩子们,似乎天生被赐予了讥刺与嘲弄别人的特权,他们从不收敛,只顾从其他人身上获取自己优越感的满足。
车宋河本想借此机会呛一下刘兆基,好让他以及他的主子,不要拿她当个软柿子,动不动巧立名目找她部门的麻烦。
时时刻刻处在风口浪尖一点都不好玩。
姜索亚的出现她没料到,也很意外,必然还有些发怵。
事已至此,即便她想退缩,也不行了。全公司的职员都在看着。
说不定能借此机会扭转局面,也未可知。哪有将军喜欢打必胜的仗呢。
她像一丛火苗,一阵大风刮来,被闪得东摇西晃,只剩下火源还一息尚存。
但是,不是只需要火源没有熄灭就可以了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正是此意?
脑中回忆起与姜植隶的对话。
“如果找到证据,证明与郑在冉的母亲有关,也没有关系吗?”
“你去吧,我会给你行一切便利。我希望你,能替柔静找到真相。”
她将为了闪避姜索亚而垂下的目光重新投到她的脸上。
人与人之间,根本不该心存高低贵贱之分,即便别人这么以为,自己也毋需认同。
何况正义面对邪恶难道还要发怵吗,岂不是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不,不是我的,是姜总的。”她凝视着姜索亚的眼睛,绝对不退让。“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姜总的。”
假设现场是一个舞台,那所有的灯光都顷刻间打在了她的身上。
她一瞬间凭借发言获得了忠义的奖杯。
一个小小的打工者,竟然口口声声维护姜总的立场,这倒是提醒了姜索亚,她貌似不单单是个一个实习的裙带关系这么简单了。
这么看来,倒是又挖出来一个目标人物。
姜索亚嗯了一声,息事宁人。叫上刘兆基,往自己办公室去了。说话时拖长了发音,听起来就像是在表达,人多姑且给你点脸。
与此同时又给双方各自留有颜面。
“是不是觉得自己像个女英雄?”韩成俞在法务部长办公室同车宋河说话。
她就像是跟人打了一架似的,累的四肢无力,瘫倒在沙发上。
“到底是我的部门职员。难道干看着?”
“他不会有事的,你少操心。”
“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想知道吗。晚上来我家找我。”
他又开始把文件摊在桌子上研究了。
车宋河看着他纳闷道。“这古玩城不就是个卖东西的吗,竟然还有法务部,有这么多法律相关的事务吗?”
“恩。当收藏品价值超过十万,成交时合同就要根据买卖双方的特殊要求进行修改。几乎每一件都是如此。
另有,乔兴根部长出去看藏品的时候,要拟定公司与寄售方的合同。入驻商经常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法律纠纷。买家买回藏品,过段时间后悔了想要退回,按照约定是不可以的,他们又要打官司,打官司就要律师……”
“得得得,我不想知道了。”
“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吧。”他是指与姜索亚过早正面发生冲突。
“我故意的。省得成天提心吊胆她要开除我。这样她就不敢轻易动手了。我是在维护姜总,公司里的人都听到了。她如果贸然开除我,代表什么,是不是。”
他抬起头,思量了一会。
“但愿如你所愿。你回去吧,上班去。”
车宋河怒道,“韩成俞你有病吧,成天对我呼来喝去的,一会让我来一会让我走,你指使你家猫狗呢?!
再也不想管你们的事儿了。你、崔必杲、还有那个在学校撞到我的南什么鬼的,你们几个肯定都有关联,不知道成天在搞什么名堂,神神秘秘的,玩狼人杀呢?都有病!”
韩成俞看到她炸毛就特别愉悦,抬起头聚精会神盯着她瞧。“我不是说了吗,想知道,来我家。”
“滚!不去!”
银西区警署十分忙碌。
搜查5组人手不够,3组的张小雅珠延花园案件又没什么进展,于是从3组抽调了2位警员过去帮忙。
金组长去给警校上为期二个月的刑侦课,因而目前张小雅案件的调查只有高喜中、梁正江,以及徐朗星三个人在继续。
“小区监控,等于没有。周围邻居,大多都是空房子。社会关系,没有亲密的朋友,从不结仇。未婚,无男友。父母,在乡下另外居住。”高喜中像在活动颈部般慢慢摇了摇头。
“通话记录里,有几个是查询不到来电归属的,三无电话卡,并且现在全部已经停用。她回珠延花园时的路面监控显示,她的确是独自一人回家的,交通工具是出租车。询问过出租车司机,他确认了这一点。一路上也没有听到她接打过电话。”梁正江说。
徐朗星不知道是第几遍在仔仔细细观察韩成俞上交的那张照片了。这照片什么意思呢,她在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什么字呢?
“是不是广告语?厂名厂址什么的也有可能,过路的车辆看见,容易找到。小厂房在边边角角旮旯里的挺多,有时候真的不好找。”高喜中也凑过来看照片。
梁正江提出了他认为最值得怀疑的点。“我总觉得抢劫苏甜的骆某应该是知道什么。他说和苏甜是男女朋友,苏甜并不承认。因为这个伪装成抢劫去攻击苏甜还抢走了手提包,不太合逻辑。
从他家找到的手提包里,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钱没有了,这倒是符合抢劫的表现。就是这个骆某,太油了。你盯着他问半天,他就把你当成来陪他聊天解闷的,还挺乐意。但是一个字都不往正题上扯,我们可就是白白搭上了半天时间。耗不起。”
“物流也没法继续查下去了吗。”徐朗星问。
高喜中把十指交叉放到脑后,给酸疼的肩部放松放松。“与他们有关的就是个信封,这个信封啊,哪哪都有,还扔掉处理过不少。
仅凭一个信封,不具备充足的能深查的理由。人家配合得都不怎么痛快。再说这个张小雅,也不是人家公司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