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一个人时的安静,却又害怕安静时的孤单。
朋友说,“你特码就是个烟囱,跟你一块整天吸二手烟。”
我说,“我不是喜欢抽烟,只是喜欢烟入喉入肺时候的感觉。”
不知从何时起,我越来越喜欢纳兰性德的诗词,‘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人生若只如初见’。
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结婚生子,有的人家庭美满幸福,每天为了生活努力。
有的在婚姻里半路退场,开场时轰轰烈烈,退场时千疮百孔。
婚姻是一场爱情的责任,不爱了又何必结婚,搞到最后草草收场,谁辜负了谁?
有个朋友的朋友叫刘海,在他舅舅的公司做采购,老婆很贤惠,有个可爱的女儿,很长时间我觉得这应该就是美满的家庭。
后来朋友A跟我说,“你记得我那个朋友刘海吗?那货拿着他舅公司的货款去打牌,房子都输进去了!”
我很诧异,在我记忆里他是那种很温和的人,我说,“不可能吧?看起来那哥们挺好的啊。”
朋友A唏嘘不已,“谁知道呢,老婆都跟他离婚了,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毁了。”
我沉默,或许在他过去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是生活中的诱惑击垮了他肩上背负的责任。
我不知道黄赌毒对人的诱惑是什么样,但我知道那是悬崖,碰一下就会跌入深渊。
后来在街上遇到刘海,他胡子拉碴,身上穿着破旧衬衣被一群人追着打,我没有去帮他,不是因为害怕,只是觉得这种人就应该被这样对待,或许这样能将他改回来。
事实我错了,朋友A过了几天和我一起吃饭,A说,“刘海欠高利贷被人从车上扔下来摔死了。”
我诧异的问,“不可能吧?现在怎么会有这种事?”
A冷笑,“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总该为自己做错的负责,不是我落井下石,刘海那孙子离婚后都不放过他老婆,隔三差五去要钱,我觉得这种人死了活该。”
我吐了口气,感叹着,“孩子终归是无辜的。”
我们都沉默,女人后来带着孩子嫁给了别人,我觉得这是她和孩子最好的归宿。
刘海的一切只是在我们各自的生活中泛起点点涟漪,没有人怀念他,没有人觉得可惜,最多充当着一个茶后闲谈的警示。
我是一个笨蠢的人,这些年别说麻将,就连扑克牌都搞不明白。爱情,我一样搞不明白。
有人说就因为爱情这个屁大的事搞的腻腻歪歪烦不烦?谁还没有过失恋的经历。
其实,我们腻歪的、难过的从来都不是爱情本身,而且爱情中的另一个人。
那是我原本触手可及最后却遥不可及的人。
梁洛的婚礼在南京最大的酒店举行,我说,“这一桌得不少钱吧?”
朋友们不说话,李宸陪我一起去参加梁洛的婚礼,走在半路下车摸了块砖头藏在包里,他说,“万一你想抢亲,我就上去开道。”
我不理他,我知道他是认真的,可是那又怎么样?
闹一出电影里的故事?然后弄的大家都无法收场?
我想最后看她一次,就这一次……
往后余生,再不相见,互不相干。
婚礼上梁洛一袭白色婚纱,身后有两个姑娘托着尾纱,我说,“她还是这么好看。”
李宸一口干掉杯子里的红酒,“那也是别人的,咱们今天就是来吃饭的。”
梁洛看到了我,我对她点头,她对我笑,我也笑,笑着笑着有些眼睛酸,我说,“你特码少抽烟,熏的劳资眼睛疼。”
“你瞎啊?劳资打火机都没带。”
“你衣服上有烟味。”
李宸抬手用力嗅了嗅,嘀咕说,“还真有点,你是不是属狗的?鼻子这么灵。”
我没有看清新郎模样,大概是眼睛酸痛,我想新郎一定是梁洛喜欢的那种人,稳重、成熟、有建树。
新郎新娘下台敬酒,梁洛自个儿走到我和李宸这里,“好久不见。”
我笑了笑,举起酒杯说,“是啊,好久不见,新婚快乐。”我用胳膊捣了一下李宸,示意他自然点。
李宸跟着举起酒杯,看了我一眼说,“我是陪他来的。”
他转身看着梁洛又说,“挺好的,这样某些人就能断了念头了。”
梁洛不说话,我拉着李宸领子拽到一边,“你特码少说话能死啊?”
“你就不难受?”李宸指了指包,“要不咱们抢人?”
梁洛笑着说,“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我说,“回了老家,外面的世界虽然好看,终归是要回去。”
看着梁洛我问,“你呢?还喜欢看日出吗?”
梁洛摇头,她说,“好久没看过了,人变了,风景也会变。”
“你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谢谢。”
“不客气。”
我看到人群中梁洛的表妹走过来,佳琳,那个出现在我店里的女孩。
佳琳看着我,有些意外有错愕,她说,“你居然会来?!”
“好歹也算朋友,当然要来祝贺一下。”我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梁洛要陪着新郎敬酒,我跟李宸说,“这里东西不好吃,我们走吧,回去喝酒。”
李宸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回去喝酒,这种地方不适合咱们这种人。”
佳琳拦住我,她看着梁洛背影说,“她爱的是你,却败给了现实。”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你是在怂恿我抢亲。”
佳琳摇头,“你不会这样做,就算做了表姐也不会跟你走。”
“我知道。”我点头,看着梁洛微笑陪着新郎敬酒,她还是那么耀眼,还是那么从容。
我知道,现在的生活就是梁洛想要的。
我知道,无论我们是不是还存在爱情,从此以后我们萍水相逢。
佳琳交给我一个木盒,“表姐让我把这个给你,我还想着你要是不来我就偷偷打开,没想到你居然来了。”
“谢谢。”
我把盒子揣进怀里的兜里拉着李宸离开。
敬茹和楚荣荣还有季禾一直在酒店门口等我们,她们看到我不说话,敬茹眼睛红红的像几天没睡觉一样。
我笑着说,“里面东西不好吃没吃饱,咱们回去吃。”
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和她再无关系,就像日出日落。
我知道,该结束了,结束这些天年的追逐,结束这些年的不堪……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
忘不掉……
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