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情况尚未查清,请护法看护好姑娘!”赵武神情凝重,话未说完人已冲了出去。
灵渺放下车帘,回身对云荒道:“外面有情况,你给我躲好了。”
说完,她拿起天瀑杖撩开车帘,喝道,“都给本护法让开。”
打斗的众人均是一愣,就在这时,人群里有道红影突然暴起光速向她冲去。
身处最前端的萧允忍不住低骂,“这个疯女人。”
红影动作如流星划空般掠到车上,一记横扫千军将灵渺逼退开后,夹起车内的云荒就跑,她的身后,迅速聚拢了更多的傀儡弓箭兵阻隔追过来的人。
夹着她的人一路狂奔,云荒被颠的肺腑翻腾,她卯足劲趁其不备伸手扯掉来人的面纱,那人猝不及防的侧首看过来,妖媚的侧脸竟是如此眼熟。
“是你!”
劫走她的白芷带着她进了妖狸洞,很不客气的将她往地上一扔,见她吃痛,她心情大好,冲云荒笑着。
她的嗓音太过低沉暗哑,听着令人昏昏欲睡。
又来这招!
云荒赶紧盘膝打坐,上次被她偷袭,她就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白芷正在全心施术,忽见一道人影在她面前一闪不见,狡猾警觉的她立刻大喝:“谁?”
趁她分神之际,云荒起身就跑。
白芷喝问之后并无异常,转眼看到逃跑的云荒,嘴角勾起嗜血的笑,看她的眼神像看猎物一般。
她朝云荒逃跑的方向掷出手中长|枪,长枪出手如电,一声利器入体的声音响在脚下生风的云荒的耳畔。
云荒屏住粗气,顺着贴在她颈侧的长枪看去,枪尖那头,一只狐狸斥候被捅了个对心穿,鲜血顺着枪尖滴向地面,冰凝的地面上,滴滴哒哒的血像极了雪夜里绽开的点点红梅,那妖艳的红印在云荒的眼里显得格外的刺眼。
她悄悄的抹掉手心里的汗,想着师父说过的话,对战时无论敌强我弱,任何时候不要露怯,即使怕也只能藏在心底。
云荒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的回转身,“我记得你,第二次!这笔账我记下了!”
“哦?”白芷冷笑着复原了血红色的眼睛,并紧紧的盯着她:“你以为这次还能活着回去?不知这长枪刺进你心口的时候会是什么声音?那血,会不会比它的红比它的多比它的艳。”
“你…你的原身竟是…”云荒瞪大了眼,看着白芷越来越红亮的眼睛和身后多出来的尾巴,她惊奇的发现,自己害怕的同时,居然还能想起九州志上的记载。
果然女人天生好八卦,可惜八卦好人命啊!
见她明明很害怕却强迫自己不露惧色,白芷颇为赏识她的胆量,却没打算放过她。
此时她尚未觉醒,正是除她最好的时机。
“竟然知晓,那就受死吧!”
“等等,你为何如此痛恨我??我们有仇吗?你要杀我,那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云荒觉得冤屈的很。
白芷满腔的杀气和怒气在喷薄,“闭嘴!曾经嫉恶如仇不问缘由便能手起刀落的仙师,也有求知真相的一天吗?你想知道?我偏不如你愿。”
“你说什么,嫉恶如仇?手起刀落?”
没想到,她这一问竟彻底将白芷激怒。
她抬枪横扫将云荒拍倒在地,随即嘲讽道,“我怎么忘了,你现在就是个废物,连属于自己的记忆都不配拥有。你以为就你这般愚钝不堪的人,又怎会入得了云仙的眼。真是报应不爽!你这个比地狱树还恶毒的女人,为了所谓的正道荼毒性命,居然还想着悟透天人合一,天道如此不公,今日我白芷就替天行道让你元神碎裂,受死吧!”
话落,她手中长枪龙吟而起直刺云荒的头顶,云荒就势滚地翻起,右手一扬一道雷屑射向白芷。
白芷很轻松便闪避开了,望着又在逃跑的云荒,她连出招的力气都省了。
“别浪费力气了,三界自九州起始,招术皆相生相克,未破阶的散仙是三族中最弱的。虽说不乏高手辈出,不过很不幸,现在的你不是!”
她再次抬手掷出长枪,枪尖将要触及云荒身体的时候,白芷飞身而至握住枪柄用力一送,枪尖“哧”的戳破了滑身向前一步的云荒,差一点点就穿透了她的肩膀。
就在云荒无法避及长枪回刺的电光火石间,一把通体火红的长剑以破军之势击开白芷继续下刺的手。
“锵”的一声响。
白芷恨恨地看向挑开了长枪的剑,提枪如狂风骤雨般扫了过去,双方过了几招后,白芷再次被鸿飞碧落击中,她见势不妙,闪身连连后退至一条小道后逃遁!
战千尘顾不上追白芷了,快步来到倒地的云荒身边,轻声问:“你没事吧?”
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背,云荒想也未想靠向问话的人,双手死死的抓紧他的衣襟仿佛救命稻草般。
战千尘僵着身子有些抗拒,但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还是犹豫着将手放到她的肩膀拍了拍,却没想到触手一片冰凉透湿。
原来,她竟害怕至此!
心底某个地方突然被触动,一时触景生情,伸手将她轻揽着柔声安慰:“不怕,没事了!”
惊魂未定的云荒听到声音不对,慌忙松开手。
她抬眼看向面前的人,男子着一身絳色流云纹长袍,袍内露出银色不知是什么花的镶边,脚下若隐若现的闪着金色的光芒。
他长眉微挑,双眼沉寂润凉如同幽深的潭水,轻缓的流过她不安的心。
莫名的熟悉感倏地涌上心头,云荒不经脱口而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战千尘原本是路过,意外看到望昔镜中射出了玄光,便隐在暗处观察。
当他听到白芷说起她的过往时,因为太过震惊,差点忘记出手相救,所幸她没大碍。
他仔细的打量着站起来的人,一身玉兰色长袍有些脏乱,白皙细嫩的脸,羽眉微微皱着,褪去惊惶之色的眼,正在认真地打量着他。
战千尘缓慢的噙起嘴角,轻笑道:“你就是这样表达谢意的吗?”
云荒感觉他有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愣了愣,答:“你觉得是那就是咯,虽然很感激你救了我,不过我提醒你啊,我这里可没有救我一命以身相许的待遇。”
“你说什么?”
看他的表情误以为他失望了,云荒眼珠子一转,想起刚才自己将人家熊抱的样子,又想起师父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便试探着问,“你、你不会是想要我负责吧?”
战千尘本想着进一步确认,听她说完后,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激动过头了?
面前的人除了看他的眼神有几分相似之外,没有一处与他要找的人相同。
战千尘拼命按捺住想询问她的冲动,又看了她一眼,心道:万一是她呢?万一错失,茫茫人海再想相见何其难,如此反复筹措的想着,一时间心绪混乱,干脆沉默不语。
“你、你可别这样啊,虽然我方才是抱了你,但那是因为我害怕呀!再说了,我也只是抱了你,没摸你的脸蛋、胸脯、还有腰对不对?做人做事要凭良心,你这个样子,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非礼你了呢。何况,我还是个姑娘家,你也不吃亏嘛,嘿嘿!”
内心纠结不定的战千尘如遭雷击般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估计他有生之年也没见过这般「痞气」的女子,能随口就把摸胸脯和腰这些话这么顺溜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