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看不透的人心

城主突然握住身旁男子的手,底下顿时传来一片抽气声。

倒是鼎正冷静,他顺着萧允的目光看向云荒,见她肤白细嫩,身量纤细,怎么看怎么女气。

再回想前几日城主发出的蹬龙铃,这么细想之下,顿时明白了。

鼎正端着一贯的官方笑脸,站起身举杯致歉:“是老夫糊涂了,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平时口齿伶俐的云荒,此番震惊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傻傻的看着萧允一直握着自己的手,代她举杯与鼎正对饮、客套、直到告辞。

云荒还未缓过神来,萧允就带着她,带着鼎正的恭贺和他人的窃窃私语离开了鼎正府。

一连几日,她都觉得那天发生的事太过玄幻,被这么一闹腾,倒是把其他的事情给忘了。

这天,她百无聊赖的出了房门,从长廊慢慢晃荡到院中。因为一直低着头,所以没有看到院子里的人。

直到听到一声“云荒”她才抬起头,见萧允放下手中的笔对她招手,“过来。”

她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桌上摊开着一幅画,画中女子笑颜如天边最明亮的星,手持如意正做着分身化影的起手式,而女子身后,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是说了令她开心的话,方引得女子含笑回望。

“画的不错,虽是寥寥简笔,却画出了精髓。”

“你喜欢便好,送你的!”萧允说完,吹了吹画上的墨,将画卷好交给了她。

“给我的?你画的莫不是我吧?”云荒望着手中的画笑言道。

萧允笑而不答。

“萧允,我为那天的事情向你道歉,是我思虑不周,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萧允轻捏了下她的鼻子,道:“明日带你去看竞技赛,你早些准备,我还有些事要忙,先走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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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次的角逐都是些有本事的人,当然也不乏手段狠辣的。

云荒去看的那天,正好碰到一个散仙和人族刀客对决,就她这个丝毫不懂竞技技巧的人,都看的频捏冷汗。

话说对决要抢占先机,散仙的确做到了这点,她抢先出招,幻化出坎离火鸟扰乱对手的视线,在她侧身占据最佳攻击位置放出冰狩的时候,对方避过火鸟,鸿飞碧落带着劲风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刀客趁机截脉散仙,然后错步躲开她放的冰霜陷进,身随风动,风卷残云带着凌厉的飓风席卷了散仙的周身,只眨眼的功夫,散仙的护体罡气散乱了。

云荒暗暗着急,她怎么不反抗啊?

正在这时,散仙身周金光一闪,将贴近她的刀客弹开了数步,明明那散仙可以趁这个时机出招,然而,她却只做了个假动作。

刀客看出破绽一招流星赶月打过去,悲剧发生了,散仙又再次被刀风击中……

最后的最后…看的云荒差点就冲了下去,那刀客已经将散仙打的口吐鲜血,按道理应该就此结束。

但是!那人非但没停,反而一鼓作气将她打至重伤倒地!!

云荒坐在看台上,双手死命的抠着椅子扶手,她的脸色也不比散仙脸色好看。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看不明白这个世道,又好像突然明白了。

一旁的青鸾端着茶杯淡淡道:“江湖便是如此!你若不狠,自然有人对你狠,哪怕关系再亲密!”

见云荒望过来,她用眼神示意她看那个败了的散仙,“看到了吗?她就是心软了,才会败给低她一等的刀客,而败了的下场,从来就没有好下场!”

那受伤的散仙是替帮会出战的,被帮会的人拉下去之后,竟将她丢至一边不闻不问,更有甚者不停的责骂她、羞辱她。

她都伤成那个样子了,竟连个给她疗伤的人都没有。

云荒实在不忍,便问萧允要了疗伤药亲自送过去。

在她走过去要求看受伤的散仙时,那些人还有些抵触,但碍于城主的威信,也不敢怎么拦她便放她过去了。

那散仙看到她时,看了好一会儿才将人看清楚,却苦笑自嘲道:“原来不是!”

“什么不是?你伤的很重,我拿了疗伤药,你先服用一些。”

闻言,散仙半闭着的眼努力睁开来,这才由她将药喂进了嘴里。

过了会,她似乎好了些,慢慢坐起身来,向云荒道谢:“多谢救命之恩!”

她缓了缓,神色忧伤,道:“想我堂堂进阶散仙竟为了个男子落得如此下场,原本好好修习还可突破九阶,如今…”

“你是故意输给他的?”

“是。”

听到如此密事,按说她该兴奋的,可是此刻的云荒一点都不开心。

她似有所悟的看向高座之上的萧允,被脑中突然冒出来的可怕预想吓得一个激灵。

好半晌,她甩甩头,安顿好散仙就回去了。回到高座后,一副茫茫然的样子,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云荒看起来大大咧咧不在乎,实际上是个内心极度敏感的人。从竞技场回来后,一连好多天神思不属。

赵武以为她想家,便问她:“姑娘是不是住不惯这里?”

云荒摇摇头。

“那是这里的饭菜不合你胃口?”

她又摇摇头。

“啊!我知晓了,姑娘是想喝酒了吧?”原本想摇头的,但看到赵武期待的眼神,云荒点点头嗯了声。

“我就说嘛,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消极的人,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不过姑娘,你还得忍忍,也就三五天,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我们便可回楚天都了。”

“三五天?”云荒这时方想起熔炼液的事儿,连忙问:“比赛结束了吗?得主是谁?”

“还没呢,暂时不知,姑娘要是想知晓,不妨去问问城主。”

“不去了,看到他我心焦!”

“心焦!?”赵武从没听过这个词,愣是在心里酝酿了许久心焦是个什么意境。

实在想不出来,便追着云荒问了半天,各种解释他都不信心焦只是个方言,最后解释无力的某人只得忽悠他:心焦、就是被火烤焦的人心。

揣摹了许久的赵护卫还是不得要领,醒悟过来自己是被姑娘耍了,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只要见着她就道:“哎姑娘,我这好好的突然觉得心焦何解?”

要不就是:姑娘早,今日心焦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