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立志在天涯

会后陈远宏要把地址电话留给秘书小林,小林想了一下,说:“这样吧,刚才赵总已经指示了,明早我直接带你到地产公司去报到吧。回集团我会跟地产公司联络,让他们安排好你的岗位。按赵总说的意思,就在投资拓展部吧,这个部门跟李经理这里联系也多。李经理,你看合适么?”

李维方替陈远宏应承下来:“好的好的。我这同学是工程业务全才,他很合适内外联络。”

小林秘书和陈远宏约好第二天九点半在金贸区汇金大厦大堂会齐。陈远宏还纳闷怎么这么巧,上次面试就在这个楼里,这次又在这里。心里估计像万海集团这类有实力的公司,都会集中在金贸区高端写字楼里吧。

万海集团业务涵盖房地产,酒店和矿业等等,是企业改制的重点试点企业。陈远宏并不知道,金海房地产公司就是万海集团在本岛新设立的区域公司,负责特区几个新项目的开发建设。

第二天见面后,小林秘书直接把陈远宏带到22楼,金海公司袁建华总经理办公室,陈远宏进门后哑然失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袁总办公室比上次去的刘副总办公室布置更典雅大气。真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无巧不成书。

因昨天已接到集团赵总电话,又是小林秘书陪同报到,袁总把人事部和投资发展部两位经理喊到办公室,安排道:“这是集团赵总给我们派来的项目工程师,就安排在投发部,人事部办个入职手续,投资部安排一下,就先派驻在兴盛华侨农场的那个新项目吧。那个项目进度要加快,太慢了。”

二位经理点头答应就按集团领导指示办,全力加快项目开发。人事经理看着陈远宏一脸惊异迷惑,心里说这不是上次面试未通过的陈工嘛,怎么又回来了。

袁总转头看着小林秘书,笑着说:“林大主任,这样可以吧?请你跟赵总汇报,都按要求安排到位了,请赵总放心。”

小林秘书答道:“袁总做事雷厉风行,佩服啊。我一定如实汇报,感谢支持。人我就算交给地产公司啦,还请多关照。我回去复命啦。”

说着起身对陈远宏说:“袁总是地产界大拿,跟着袁总和两位经理多学习请教。”

陈远宏感激地说:“一定。今后一定跟袁总和各位领导好好学习。”

跟着上次面试陈远宏的人事部经理去办入职手续,她还抱怨陈远宏:“陈工,你也真是的。你跟集团领导熟悉,干嘛不早说?上次就直接安排在工程部了。面试时刘总还是比较满意的,但钱经理认为你毕业时间不长,工程管理经验可能不足,兴盛华侨村项目复杂,你又文化人,怕你力度不够,在当地一线镇不住。不过也好,调整个部门可能更适合你。”

人事部安排陈远宏填表入职,在投资发展部安排了座位。投发部任经理告诉陈远宏可以先安顿好,过一两天再正式上班也可以。随后又去行政部,领取办公用品BB机和宿舍钥匙。行政专员带着去宿舍认了门。进门一看,和李维方他们宿舍类似,也是三室或四室两厅的单元房,两卫一厨,日常居家的标准户型,现用来作为员工宿舍。南方企业员工多从内地而来,单身居多,已婚的高管也大多是一人南下工作,约定俗成,公司大多包吃包住,只是吃住标准和配置有所区别。

万海集团是全国布局的大型集团,是两人或三人一间,人事部考虑到新员工还未全部报到就职,陈远宏又是集团领导推荐来的,破例给他按副经理职位,安排了三室一厅宿舍里的书房,虽是最小的一间,只有十来个平米,但单人间已是破格照顾。同单元其他间也还暂时空着,等新员工到岗分配。

宿舍配置只有一单人床,一桌一椅一木柜,简单的酒店床品配置,但还是达到了拎包入住的条件。陈远宏几天来忽上忽下,跟坐过山车一样。此时陈远宏拿着宿舍内外门钥匙,内心的满足与欣喜,甚至超过贾宝玉入住大观园怡红院。贾宝玉是改善型迁居,只为了有好邻居和游乐之地。这个宿舍对陈远宏来说是温饱生存的基地,是刚需,意义更加重大。

陈远宏第一时间给李维方打电话,把BB机号码报给他,并把工作宿舍和职位去向一一告知,表示帮这么多忙,都无从谢起了。李维方长吁了一口气,说你终于独立自主了,好事啊石头落地了。陈远宏说:“我来请你们喝酒吧,这次把方劲松小程喊上,到宋强的小洞天看看?”李维方说:“罢了罢了,上次我们喝多,差点出大事,不喝了。约他们吃个饭就可以。”陈远宏不明就里,问出什么大事了。李维方说上次和章薇三人一起喝酒,差点掉海水沟里去了,不敢再喝,用这话搪塞过去。

他们商量这个周末南海取经团成员聚一次,如果找得到孙大侃也请着,万里海疆认识就是在缘分,更何况取经路上同舟车共济。

回田师兄住处路上,陈远宏用所剩不多的预留款,找最好的水果和半斤罐装装铁观音买了几样,只能聊表寸心了,想再买好酒好烟或是女士化妆品套装已是买不起了。到房间里,悄悄地把所带衣物装进一箱一包,收拾停当,想着择机跟田师兄吴姐致以谢意并告辞,第二天好直接搬到公司宿舍去。十几天来,陈远宏都觉得不能畅意,更多给田师兄他们带来不便。

等到晚上七点多,吴姐一人回来,客气地寒暄几句就要回屋,陈远宏赶紧说:“吴姐,田师兄没回来呀?正要跟你们说,我找到工作,准备明天搬到集体宿舍去。跟你们告辞,这十几天打扰你们了。不好意思,太谢谢了”。吴姐一听,也觉得松了一口气,意外地说:“哦叫我小吴吧。田卫东陪内地客户去三亚了,后天才回来吧。工作单位和宿舍在哪里呀?待遇还好吧?”陈远宏把金贸区金海公司大略说了一下,把下午买的茶叶水果放在茶几上。小吴姐说:“不用客气,都出门在外,难处不少。我们也是知道的。宿舍不方便的话可以再搬回来。”

陈远宏一再致谢道:“等田师兄回来想请你们二位去小洞天吃个饭,一来跟田师兄请教些工作技巧,二也是介绍跟我同学认识一下,上次田师兄问及我这个金融业的同学,一起聚聚。”

小吴姐客气道:“你来这么久,我们忙来忙去,也没尽个地主之谊。”

陈远宏连说已是叨扰多日了,给我个机会感谢一下你们,不然内心不安。

小吴姐笑笑说不争这个,能安定下来就好。陈远宏说着,把刚发的BB机的号码抄给吴姐,方便联络。

陈远宏请小吴姐转告田师兄,不等他回来再当面辞行,明天就先搬到宿舍去,安顿好了再来请他们。

陈远宏回到屋里,感到两个月来没有过的踏实和放松。梦里变换着树林草地,李维方程玉红吴姐孙大侃还有章薇,轮流变换着衣服颜色和笑脸,在前面走霹雳太空步一样超过去,怎么都赶不上,喊他们却听不见声音。太阳下肥皂泡一样的光斑飞来飞去,脚下的草地铺满了野菊花,走上去似乎踩在棉花上一样,柔软有弹性,陈远宏觉得自己新生一样,新鲜有活力,内外焕然一新。陈远宏身体用不上力,但心里知道崭新模式的生活旅途开始了。

陈远宏睡梦中嘴角上扬无意识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