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砚班师回朝已有三日。举朝上下齐欢,只是灵音对他私自软禁自己一事不能释怀。这才有了下面这副画面。
一着华丽衣裳的男子,一手执剑一手端着酒壶。嘴里还不停地在嘟囔什么。
“姑娘,您快去看看吧,大皇子他,他”……
见侍女满脸焦急的模样,灵音也顾不得许多:“快带我去”。
走进一看才知,此时的归砚俨然变成了常人口中所说的酒鬼。满脸通红,剑术也练得毫无章法。
灵音摇了摇头,对着他大喊:“归砚,你要干什么”?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现在却一副自己受委屈的样子。灵音又怎会给他好脸色。
在昭华宫,除了师父暮尘起也只有她一人敢唤他名字。
他扔掉手里的剑和酒壶,一把拉住灵音:“你来了”。
这浑身酒气冲天的。灵音扇了扇,皱了眉头回:“我来了”。
归砚冲她笑了笑。这时,屋顶的黑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归砚瞬间清醒,将灵音拉到自己怀里。灵音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显得很吃惊,正想开口,归砚道:“别说话”。
听这语速,哼,原来刚才都是装的!
归砚抬眼看了看屋顶冷哼一声自言:“这么快就耐不住性子了”!
“你说什么”?
这黑衣人,怕是早就埋伏在昭华宫了。不过没对她下手,应该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蠢丫头,身后跟了这么一帮人,她竟没发觉。
还好意思说什么自己已经活了三千年。没事跑到人界来,莫说妖物,她这点警觉性都没有。若没不是他,只怕灵音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话说回来,她来皇城也有些日子了。以她的悟性,郁伏教她的那些功夫,应该可以对付这些黑衣人吧?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归砚松开灵音同屋顶处喊道。
“你在跟谁说话”?
话音刚落,无数条黑影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灵音慌张地拉住归砚的衣袖:“他们是什么人”?
“跟了你一路,你不知道吗”?
“什么!你是说,他们,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归砚不语,点点头算是回应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归砚摇摇头,将灵音往前推了推:“他们的目标是你,跟我无关。用你所学去应付他们即可”。
说罢,自己则退到另一旁看起好戏。
几番打斗下来,灵音丝毫没有受伤。反观那些黑衣人,个个看着她,眼神都是不可思议。
“撤”。
并非归砚不愿出手,灵音的武功虽不怎么样。但他记得她说过,人界的武器伤不了她。
想必黑衣人也在为此疑惑。明明次次都刺中了她,怎的也不见剑上有血?他们撤,不是因为打不过灵音,而是被这一现象吓住了。
灵音见状一脸得意道:“怎么样”?
归砚淡淡回:“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想起来吗”?
“想起来什么”?
无极隐身于他们身旁,亲眼见证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归砚低声回:“没什么,走吧”。
封住了她的记忆,没有无极,便是永生永世她也不会记得。
黑衣人首领前来复命。将这一奇怪现象说与兰贵妃。贵妃半信半疑,她试探过,灵音并非妖。刀剑不入,只能说明她确实会妖法。
自从归砚击败蛮邦,立下奇功。在朝中的地位也是节节高升。从前巴结四皇子,讨好她的那些人顷刻间全部倒戈相向。
御医来报过,皇帝命不久矣。相信不日就会当着朝臣立归砚为太子。
皇帝身子不济,如此一来,朝中所有事岂非要尽数交与归砚打理。
此时若再不出手,难不成要等他即位后对自己赶尽杀绝吗?
贵妃脸色渐变,低眼吩咐了身旁人:“二皇子的饮食,也是时候该改善改善了”。
这一天,她蓄谋已久。
兰贵妃暗自道:“归砚,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
没过多久,楼兰宫便传来二皇子子砚病危的消息。皇帝因一时急火攻心晕倒在地。
后宫虽尽在兰贵妃掌控中,但后宫不得妄议朝政。
按原先的计划,兰贵妃将证据差人交到皇城侍卫首领手上。
御医诊断,二皇子是中毒导致的病危。证据,皆指向昭华宫。
老三不顶用,已卧床多年,自对书砚构不成威胁。
若是这一石二鸟之计成功。那这南朝江山,唯有四皇子书砚可指望。
初降蛮邦,后续仍有很多事需要料理。皇帝病重不起,大皇子急于揽政欲将手足除之而后快。这样的大罪,便是除去他的皇籍也不为过。
然而,兰贵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归砚师从暮尘起。此人精通道术,怎会算不到皇城即将变天。
皇帝精力不佳,迷迷糊糊地命皇城侍卫将归砚捉拿入狱。又将此案交相国审理……
侍卫们前去昭华宫带归砚上审讯堂时,他只同郁伏交代了一句话。
“若此番本皇子遭遇不测,你定要护她周全”。
郁伏与赤焰神色巨变。灵音从未见过如此场面。从前人人见到都要朝他行跪拜礼。今日,却成为了阶下囚。
归砚满脸凝重得看了看她,然后笑着道:“等我回来”。
“大皇子,请不要再拖延了”……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灵音第一次有心痛的感觉。
“往后,姑娘怕是要受些委屈了”。
这是归砚走后,郁伏对她说得唯一一句话。起初,她懂不得意思。直到后来,兰贵妃露出真面目……
郁伏因顶撞贵妃被押解至暗牢关押,赤焰不见踪影。众人见昭华宫大势已去,纷纷离开。一瞬间,偌大个昭华宫,如今只剩下她一人。
归砚自身难保,自是再护不了她周全。连续七个夜,灵音没有一夜合过眼。
“姑娘”。
灵音转眼看了看,是她。自打入皇城以来,那个一直侍候她的侍女。
灵音走到她面前,苦笑道:“归砚入狱,郁伏亦因我遭难,他们都走了,你为何还不走”?
“我走了,谁来侍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