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砚一夜未合眼,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打开房门:“何事这么着急”?
灵音轻轻地拍打了胸口:“兰贵妃,兰贵妃”。
归砚握住她的手:“兰贵妃怎么了”?
“二皇子,我梦见兰贵妃让人在二皇子的饮食里下毒,最后还栽赃到了你身上”!
归砚呼出一口气,子砚尚在边城平乱。她何曾见过他?
“好了,那只是梦”。
“咿~你眼睛怎么了?一夜没睡啊”?灵音指了指归砚道。
归砚避开她的视线,顿了顿后摆手道:“无碍”。随后走开,只留了灵音一个人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那个梦,真实地可怕。除了她,所有人都置身其中。
“吩咐你们的可都备好了”?
为首的大侍女回:“回大皇子,都已备下了”。
更过衣,归砚从屏风后走出来。这是皇家儿女才可着上身的衣裳。今日,他方才重新更上。这身衣着,象征了他皇室的地位。
若不是他在这件事上太过执着,或许,他今日着的,便是太子的常服。
“去把姑娘带过来吧”。
大侍女行过礼:“是”。
用过早膳之后,侍女将她引到烟雨阁。随后她们行礼退下。
烟雨阁,原是皇帝为先皇后所造。先皇后爱好丹青,皇帝便择人选了个风景极好的地方建下这所楼阁。
见她来了,归砚放下手中的笔:“过来看看本皇子的美人图画得如何”?
灵音缓缓地走过去,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画……
犹记他们初次相遇,她便是着了这一身衣衫:“这是”?
归砚微微一笑:“是你”!
灵音惊呼:“我”?
她自是不解归砚为何会画了她的像。
此刻,侍女手捧了几卷竹简书:“大皇子”。
归砚将双手背后,示意侍女可退下去。后又一副严肃地模样同灵音道:“从今日起,本皇子亲自教你识字作画”。
容将女容淑,年十九。出身不凡,姿容姣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
皇帝心中的太子人选从未变过。归砚即太子位之日,也是他大婚之时。即便容淑再合适,他的正妃,也只能是灵音。
‘若你执意纳她为正妃,朕只有一个要求。我南朝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之人。莫说她半字不识,光来路不明这一点,就难以说服朝臣。或者,你此生只做个皇子,那朕便随你罢’。
皇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南朝太子位,他从未考虑过第二人选。若他坚持,南朝便会成为诸臣国的笑话。
彼时,百姓茶后饭余便是当朝太子娶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做正妃。
他不愿辜负皇帝,也不愿将就一生。连夜召来郁伏为灵音寻得亲属。龙图阁大学士吴佣义女。
得一心爱人执手一生,奈何他非常人。皇城危机四伏,兰贵妃处处相害。是他把灵音带进皇城,立于危险中,即便他不顾自己,也总要为她想想。所以,这太子位,他势必要拿下。
灵音见他一本正经地模样,似乎此事很严重:“好”。
她心性纯良,待昭华宫的侍卫和侍女极好。在他们眼里,早已把她当做了归砚的妃子。只是因未行婚礼,所以对她还是以‘姑娘’相称。
自那以后,宫中时常可见归砚追着灵音……
“灵音,你给我站住”……
“挨打哪有不跑的,你真以为我傻啊”……
“你站住,本皇子保证不打你”!
“这话你都说过多少回了,也不知道换个说法”。
“哎哟”!
她只顾着躲归砚,全然没在意身后的假山。‘哐当’一下撞了上去……
归砚见状立马丢下手中的荆条,侍女们也跟着跑了过去。
灵音疼得抱着手臂蹲在地上。
“我看看”。归砚拨开她的手:“传御医”!
“疼吗”?
灵音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嗯”。
归砚抱起灵音,朝屋子里走去。
不一会儿,御医带着药箱赶了过来。
“大皇子”。
“还行什么礼,赶紧看看”。归砚一手背后,一手指了指灵音同御医道。
“是”。
“御医,怎么样了”?
说来也怪,灵音的衣袖明明有血迹,但御医却没瞧见何处有伤口。
归砚抬眼:“都下去吧”。
御医一脸不明所以地提着药箱退了出去。
许是痛的厉害,灵音几乎晕厥了过去。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归砚也十分好奇。召来两名侍女替灵音更换了衣裳:“有吗”?
侍女摇摇头。
归砚怔了怔,摆摆手:“下去吧,今日之事莫要说与旁人”。
“是”。
莫说归砚,连灵音自己也不知这是为何。
坏事传千里,没多久,她受伤自愈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皇城。
灵音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和来历:“你说,我不会真是妖怪吧”?
归砚看了看她,笑了笑:“若你真是妖怪,早被赤焰打的灰飞烟灭了”。
灵音皱了眉头,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兰贵妃欲借机生事,遂唤来贴身侍女,请回两道灵符。
长生殿的无极只当在看一个有趣地故事。他嘴角略微上扬。
这是沌溪第一次见他笑。
“大人”?
无极一反常态,他问沌溪,这种感觉是什么?沌溪摇摇头。
看着他的背影,沌溪陷入沉思……
“娘娘,灵符请回来了”!
此时,兰贵妃正在琉璃宫的小花园内欣赏景色。
她嘴角微微上扬:“哦”~她转过身,大侍女将两道灵符递到她手上。
兰贵妃冷哼一声:“去,到昭华宫请她过来”。
见大侍女未有所动。
兰贵妃脸一沉又道:“怎么?本宫现在连你都支使不动了”?
大侍女连忙跪下回:“奴婢不敢。只是,只是”……
兰贵妃冷哼一声:“她不过是归砚不知从何处领回来的野丫头。能得到本宫的赏识,是她的荣幸”。
“娘娘说的是,只是若大皇子问起来,奴婢不知该如何作答”?
兰贵妃微皱了眉头。近些日子归砚一直未出皇城,看这情形,他莫不是要跟自己作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