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知为什么,我心中莫名的失落。通过这件事,我想菲菲即使没想清楚自己更爱谁,但她一定明白了谁更值得爱,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人生真是一场闹剧。

如果她遇到的是一场真实的绑架,也许她的人生就完全改变了,所以除了生和死,其它的都是小事,只是看你如何选择,没有对错可言,你要做的只是完全听从内心的指引。

错了也问心无愧。

这些话并么有什么特别,但不同的人听了会有不同的感受,因为听的人有不同的经历,经历不同感受就不同。

杨小姐说绑架是她一手策划的,就是想让菲菲认清楚这两个男人,只是她的计划里没有我,也没同意王哥把我拉进来,是他自作主张。通过这件事,菲菲做出了选择,杨小姐也同样做出了选择,她说试用期三个月,我随时可以工作。无人的时候我悄悄问了菲菲准备和哪个男人结婚,菲菲意味深长地说,既然不相信爱情了,那么也就只能相信金钱,当然是选有钱的结婚。

这个结果其实是显而易见的,只不过我心里更希望菲菲能选择屌丝伪文艺青年,这样我会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点点希望,那些童话故事还有脸继续讲下去。

每个女人都幻想自己能是灰姑娘,有爱也有物质享受,可是女人最终为什么都不相信爱情?那要问男人了。年龄会让女人懂得爱情不能当饭吃,只是现而今的社会饭不再只是米饭。

当人真正看清事物的本来面目,就知道该怎么对待事物,也就知道该如何取舍,这就是佛法上所讲的智慧。

对于爱情,佛法并没有直接否定,事实上,佛法不否定任何事物,佛法的本来目的,就是教人看清楚事物的本质。

色无常、苦、空、无我,受、想、行、识也都是如此,所以对这些色受想行识等身心的现象,要认识其因缘,不要执着。

佛法告诉我们诸法缘于性空,对于爱情,看似无情却有情,对人生是种磨炼,有缘总有一天能遇上,方丈经常这样对富人讲。

我记得菲菲说我肤浅,和别的男人没有区别,我很同意她的观点。肤浅的人对于生活的要求总是比较直接点,比如我就想有钱花,有女人爱,想去哪去哪,爱骂谁骂谁。可是直接不代表简单,而且肤浅的人大多好逸恶劳缺乏奋斗精神,我就是这种人,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有多少钱花多少钱,见一个爱一个,能去哪去哪,心里想骂谁骂谁。

爱情不再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拥抱,一个吻......不再是“我想为你生个孩子”,而是“我愿意为你去打胎”,我如果遇到一个心仪的姑娘,我不知道是该说“我爱你”,还是“我想上你”,也许赤诚相待直奔主题是爱情最好的见证。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喜欢的姑娘嫁给了别人,这是泰戈尔说的,可是我认为,世上最最痛苦的事情是你喜欢的姑娘嫁给别人,而且还邀请你去参加婚礼。我很羡慕那个娶了菲菲的男人,特别是当这个男人穿着考究的西服坐在豪华跑车上对我微微一笑的时候。

他的笑容很真诚,绝没有那种上层人士仅是为了显示自己风度而无处不在的优越感。他的眼睛清澈而温暖,当他看你的时候,你会觉得即使你有天大的困难只要跟他说一声他一定会帮你。

所以我不喜欢他,也不羡慕他,但是非常嫉妒他。

“我们认识一下吧。”他微笑着看着我说:“我叫杨恺,认识你很高兴,你的事菲菲都对我说了,很感谢你为她所做的一切。”

我们坐在杨小姐别墅里的荷花池边,夕阳晚照,水波耀眼,周围已经阴沉沉的,鸦雀无声。菲菲挨着杨恺坐着,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精致的五官,白嫩的皮肤,飘逸的长发,还有那一双如水般清澈的美目,都充满了准备嫁做人妇的喜悦,丝毫也不顾忌我的感受,幸好我早就习惯了。

“本来我早就该来的,不过最近忙结婚的事没时间。”杨恺和菲菲相视一笑,眼神温暖而甜蜜,看得我酸溜溜的。

“来主要是看看你......”杨恺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到我面前,看到那个信封,我的心骤然缩紧,想拒绝又不能拒绝,脸上不由自主地挤出笑容:“这......你这是......干什么,快......快拿回去……”

我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

不用数我就知道那信封里装着一万块钱,我可怜的尊严怎么也抵抗不住这诱惑,就连拒绝都是有气无力。

“这是你该得的,我听说了,你的咨询费随缘,这就算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吧。”

我忽然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好感。

“好吧,我这个人惜缘,既然是缘分我却之不恭就不客气了。”我心安理得地收起信封。

突然一阵香风袭来,菲菲伸手递过来一张红艳艳的烫金帖子说:“别急着拿钱,你还得随份子呢,一分不少地都给还回来。”

“你以后要是后悔了钱能退吗?”我一边说一边看着她:“挺漂亮的姑娘,老整的像个黑社会,你就不能矜持点,我又没说不给钱。”

看着桌上鼓鼓的信封我一阵心痛,不知道这娘们儿想讹我多少,真是财如流水人如北斗,我的这个穷命什么时候能改改。

“哎呀,疼!”一股剧痛从腿上传来,我立马伸手使劲揉挨踢的部位,不过再疼也没有我的心疼,犹豫着是不是躺下来装死能好受一些。

我抬头大叫:“你用高跟鞋踢我。”

我看着菲菲的鞋跟,尖尖的足有一搾长,亮铁皮包尖,看着像个钉锤,这样的鞋除了上厕所蹲坑方便,没想到踢人也这么好使。穿这鞋大腿和地面夹角会最大化,蹲着会更舒服,这是我半夜失眠辗转反侧研究出来的结果,我就是这么有思想的人。

“就踢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菲菲不屑地看我,嘴角依然保持着微笑:“你下次跟我说话小心点,要不踢的就不是你的腿了,是用踩的,给你踩碎。”

她看着我呲了一下牙,像是某种威胁,然后笑了,白色的牙齿,很整齐很干净,绝看不到一丝韭菜。

说完菲菲站起来挎着杨恺的胳膊准备离去。

杨恺临走还不忘了和我道别,脸上充满温度,亲切的笑容和语气绝不会让你怀疑他的诚意,我相信菲菲这辈子也看不到这个男人面红耳赤的样子,睁开眼就是这种得体、精致、优雅的表情,让人眼前一亮却又恰到好处,就算九级地震、世界大战,也绝不会看到他邋里邋遢内裤外穿的景象。

这样的男人是少见的好男人。

可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却降到冰点。

看他们远去的背影,我总有一种很冷的感觉,不是身体冷,而是心里冷,越想越觉得冷,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想打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