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什么也看不见。
王潼恩能感觉到自己伸出了手,可是眼前除了黑再也看不见其他颜色。
这是在哪里?我……
她觉得自己断片了,有种记忆都丢失的感觉,一点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突然,耳边传来篝火燃烧时的噼啪声,周围有了些许光亮,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前出现了一个种满玫瑰的院子,在院子的中间用木柴堆了一个火堆,噼啪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脚步声传来,她看见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抱着几根新的木头走到篝火边,扔进了一根,火光随即晃动起来。
“绮莉?”王潼恩认识这个女孩,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双胞胎妹妹。
“我们怎么在这儿?”她走过去想要问一问情况。
叫绮莉的女孩没有反应,自顾自地伸手烤火。
“绮莉?”王潼恩一脸疑惑地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反应,这个女孩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绮莉,你为什么不理我啊?”王潼恩快步走去。
这时,玫瑰丛里走来一个男子,带着似笑非笑地表情,慢慢地,静悄悄地,靠近王绮莉。
“绮莉!”王潼恩察觉到了危险,脚步跑动起来。
她就要接近自己的妹妹了,忽然眼睛模糊起来,失去了焦点,只是隐隐地看到那个男子引起了妹妹的注意,几乎是同一时刻,男子也飞快地来到妹妹身边,低下头……
“绮莉!”王潼恩猛地惊醒。
“王女士,你没事吧?”民警倒了一杯水给王潼恩。
王潼恩接过一次性水杯,这才想起自己在警局,等待搜寻结果。
王绮莉,也就是她的妹妹,三天前失踪了,她报了警,警察正在调查。
“你先回去吧,等有了结果,第一时间通知你。”民警看王潼恩在警局坐了一夜,很累的样子。
“没关系,我已经向学校请了假,不碍事。”王潼恩是小学的英语老师,妹妹的失踪让她无法集中精神工作,索性请了几天假。
派出所外响起滴答雨声,她望着窗户上越冒越多的雨滴,陷入了回忆。
三天前她在下课的间隙接到了王绮莉打来电话,说是要随社团去某座山中安营扎寨,采集植物标本,谁知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她是收到带队老师的电话才知道妹妹不见了,她非常着急,到了派出所之后就一直守到现在。
带队的老师和同学在通知完王潼恩后就已随着警察去那座山搜寻,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消息。
王潼恩很想过去,却被阻止了,因为她去了也帮不上忙。
到了中午,她接到阿姨的电话,一直压抑着的心情终于忍不住,对着电话哽咽起来。
王潼恩从小父母双亡,与妹妹寄住在阿姨家,让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变得更加困难,好在阿姨和姨夫都是好人,没有嫌弃他们,加上表哥,一家五口过得还算开心。
成年后,她带着妹妹离开了阿姨家,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靠半工半读完成了大学学业,之后考编制,进了当地一所小学任教,担起了家中的主要经济来源。
王绮莉原本也打算在大学毕业后找份工作帮助姐姐,但是在王潼恩的劝说下考了研,现在还留在学校里。
王绮莉可以说是王潼恩的最亲最亲的人,可惜老天爷要和她开个玩笑,让她最珍爱的妹妹出了事。
“没事,吉人自有天相,绮莉一定会没事的。”电话的另一头,阿姨也跟着哽咽起来,又担心自己哭了会让王潼恩更伤心,强忍着。
王潼恩挂了电话,窝在派出所的椅子上一声不吭。
下午,那边来了消息,说是没有找到。
王潼恩一个踉跄跌回椅子上,妹妹的笑脸不停地出现在眼前,她手托着脸颊将心中的不安、思念、痛苦都用眼泪表达了出来。
妹妹啊,你到底身在何处?
警察还在做最后的搜寻,王潼恩回到家取出背包,将旅行用具和换洗用的衣物装进去,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帐篷等物品,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启程去失踪地点。
这一晚她彻底失眠,天蒙蒙亮的时候强迫自己睡了一会儿,等到楼下嘈杂声响起才起来。
她稍作准备,背起背包,用手机搜了地图,确定地点后打车前往。
她到达目的地后往另一边的通道上去,凭着电话中老师的说词,找到社团成员最后见到王绮莉的地方。
九月虽然没有七八月那么炎热,但也能像烤炉一样让人难受。
王潼恩顶着大太阳,独自走在陡峭的山道上,希望能在那个地方找到王绮莉留下的痕迹,纵使那里已经被警察找过,找不到任何线索,也要亲自去一趟。
可是结果并没有任何变化,他们最后与王绮莉待一起的地方没有任何线索,偌大山中到处都是石头和植物,她这样非专业训练过的人,找痕迹就像大海捞针一样。
王潼恩平时不太运动,走了一个上午的山路,腿痛的厉害,靠在一颗树下休息。
此时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夕阳如火光一样给整个山林涂上一层橘色的光芒,这是黑夜降临前最后能看到的光明。
她在附近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将帐篷支撑起来,打定主意要在这里过夜。
突然,远处响起了稀稀疏疏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往这边过来。
王潼恩警惕心起,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很快,一只全身被白毛覆盖的动物窜了出来,身上挂着一串手链,手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认识这串手链,玉石珍珠链,是她暑假的时候亲手穿的,一人一条,她现在还戴着另一串。
她有种预感,跟着这只动物可以找到王绮莉的行踪。
她想也没细想,追着它就往山顶方向跑去,将背包和帐篷全都留在了原地。
王潼恩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那是一片被杂草覆盖的林子,这些草又长又密,根本看不见土地,只有一条似乎被人工踩出来的小道可以行走。
她已经找不到那只毛茸茸地动物了,只有一条手链掉在小道的尽头。
她走到手链的边上,刚弯下腰拾起时,突然脖子一阵刺痛,一种难以形容,至今都没感受过的痛感传来,仿佛有什么利器插入肉里直击骨头,痛得她跪倒在地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