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早朝死气沉沉,边关战事吃紧,大明的军队不堪一击,节节败退。
“往日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怎么都哑巴了,难道我朝无人可用?”朱棣当众发威,一时间形象全无。
“臣以为,如今边关战士军心不稳,唯有皇上御驾亲征方可稳定军民之心。”丞相为百官之首率先发言。
“臣赞同丞相的话,但朝中不可一日无君,还是在众皇子或亲王中选出一人披甲上阵,也可起到效果。”御史大夫劝谏道。
“皇子皆还年幼,亲王···”朱棣等着有人自告奋勇。
“臣弟不才,愿意为国出征。”直到这个时候,郢王才站出来发言,打仗还得亲兄弟。
“好,传朕旨意命郢王为主帅,郭铉为副帅,统领十万大军出征北漠,明日出发,朕携文武百官为你等践行。”朱棣对这个兄弟甚为满意。
“臣弟定不负众望。”朱栋说的慷慨激昂,热血满腔。
消息传回了郢王府,管彤着急的跑去向郭珞禀报:“小姐王爷被选为此次出征北漠的主帅了。”
正在哄孩子睡觉的郭珞停了片刻,没有答话,继续哄着嫣儿。
“小姐,你怎么不着急呢!”管彤可不如郭珞淡定,已是如坐针毡。
“管彤你照看嫣儿,我去给王爷收拾行装。”郭珞依旧表面淡定,实则内心焦急万分,她明白这次出征,一定是郢王主动请缨,所以她只有支持。但路途遥远她又怎会放心,所以她决定与他一起去,行装也给自己打包了。
“小姐你不会要随军出征吧?”
“管彤你要照看好嫣儿,我必须要和王爷一起去,放心我会没事的,当然我会带上父亲送的折扇,别担心。”
回府的路上朱栋正考虑如何对郭珞说这件事,她定会担心,从成亲到如今两年二人从未分开过,此次出征回朝之日遥遥无期,这可如何是好。
朱栋不曾想到的是,郭珞已经知道了,也为他打理好了行装。回到府里看到郭珞正哄着嫣儿,母女的欢笑触动了他的心,他多想现在冲进去抱着她们,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可他肩上的重任不允许安逸,国家未定岂能安枕。他站在门外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后走了进去。
“出征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家里你放心,我会安置好的,行囊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郭珞看着女儿,不曾抬头,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眼泪,她不想他有后顾之忧。
这样的善解人意,朱栋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轻轻转过郭珞的身体,将她拥入怀抱“谢谢你珞儿,有妻如你,夫复何求。”话语间有些哽咽。
“外敌进犯,理应先国后家,我的夫君心怀报国之志,我只觉得骄傲。”郭珞也紧紧抱着,“明日我就不去送你了,嫣儿这里离不开。”嘱咐着一切,准备着一切。
出征前夕,房内烛火跳动,听得见有女子微弱的娇喘声,绣着龙凤呈祥的锦被起起伏伏,似是活了一样龙凤纠缠在一起,纱幔里的隐秘,温柔的暧昧,夫妻间的交流是寻常事而已。朱栋轻轻的吻着她的耳垂,一阵麻酥酥的感觉窜了上来,竟害羞了起来。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清晨二人拥抱在一起,不忍分开,可是命令如山,朱栋起身下床,像本是一体的东西,竟被生生的剥离开。任重道远,每个人都无法选择。
皇上赐了一身黑色的战袍,往日的儒雅仁厚,在穿上战袍的那一刻竟变得陌生,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威严。三军将士严阵以待,只等着出征的号角吹响。
“臣弟拜别皇上。”说罢将皇上御赐的送行酒一饮而尽。随后将拿剑的右手高举过头,高呼“必胜”,台下十万将士也齐呼“必胜必胜必胜”。在出征号吹响后,整支军队出发了。
“珞儿怎么没来?”郭铉一身白色战袍,也是神武。
“嫣儿还小,她,她走不开,她若是来了,我还真不知道如何道别。”朱栋长出一口气。其实他还是希望郭珞在某一个角落看着他,目送他离开。
郢王府出西南面的角门外是一条少有人走的窄巷,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两个正在话别的男女。
“小姐你要万事小心。”管彤担心的说道。
“放心,在家照顾好自己和嫣儿。”说罢,郭珞伸手抱了抱正在啜泣的小丫头。“我会和王爷一起凯旋归来的。”话语里也有坚定与不舍。
郭珞上马后迅速出城去,追赶队伍的途中见到的都是些躲避灾难的百姓,无论哪一方发动战争,祸及的都是百姓。郭珞骑着快马奔驰了一公里左右,间一群人正挤着争抢东西,她跃下马,走进了才发现,是有人在赈济灾民,一时间为之动容。做这义举的是位十五六岁的年轻公子,仪表堂堂,一副书生样子。
在公子分发东西的时候她猛然发现这个人她认识。
“子怀,你这是?”这翩翩公子竟然是刘子怀。
“嫂”子怀看到郭珞这身女扮男装的打扮,立刻改了称呼“郭公子这是要去哪?”说罢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二人在一旁攀谈着。
“此次出征北漠,有让我记挂的事,所以我打算跟着同去。”郭珞说着。
“山高水长,公子何不有个伙伴,正好我也要去。”子怀笑着说着。二人对视着,都明白对方的心意,只是都不说而已。
“也好,刘公子请快快上马,我等好去追随军队。”以这样的称呼相称少了许多麻烦事。
两匹快马,两位英俊公子,一起随军出征了。
“子怀,你此去太后和你父亲都同意?”
“这是自然,太后以为我是去······”这话还未说完,“我懂得医理,这次去了也可以帮忙照顾伤员,这样就可以不惊动他人了,珞兄觉得呢。”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郭珞确实佩服这位有胆识有智谋的姑娘,心生敬意“你思虑周全,我就和你一起行医吧。”
一天的赶路,她二人还有马匹都已经疲惫不堪。
“子怀我们先找家客栈歇息吧,马儿也累了。”
“也好,”四处张望,望见不远处恰有一客栈,“珞儿我们去那吧。”
客栈修在靠近三关的地段,常年的动荡使得这里变成了一座孤房,又因为处于交界处,来往的人员混杂,可也因为如此这里也成了一所信息汇集地,要想打探什么消息,探听局势走向,这必是一处必来之处。
郭珞与子怀选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点了几样小菜,休息着,旁边人员混杂,七嘴八舌的谈论着。
“听说北漠大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朝廷也派了军队镇压,这将是场规模空前的战争。”说话的像是位南来北往跑货的商客。
“据说此次是位亲王领兵出征,不过北漠的将领可是威名远播的耶律图格,这是场硬仗。”一位老者说着。
“现在北漠草场贫瘠,绝非出征的好时候,此次定是要速战速决,所以粮草可谓是军中命脉。”说话的是位背着药箱,头戴斗笠,低头喝茶的人,听这声音年龄也就二十三岁不过。
郭珞瞧瞧相对而坐的子怀,示意去结识戴斗笠的人,子怀也明白她的意思。单听这男子的寥寥数语,定是位对北漠及其了解的人,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听兄台方才的话,可是北漠的人?”郭珞试探的问着。
“只是待过几年而已。”男子没有抬头的回答到。
“三关即将成为战场,先生何故前去?”子怀觉得此人一定不简单。
“我是位医者,行医救人而已。”男子依旧没有抬起头。
“正巧,在下也略通医理,可愿同行?”子怀问道。
郭珞在一旁听着,总感觉此人是位故人,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涌现,难道是先帝?只是男子不曾抬头,声音也是饱经风霜,真不知道这人经受了什么。
片刻没有说话,右手端起印花的茶杯,缓缓吸了一口清茶,然后像是做了一个重要决定,终于开口了:“既然如此有缘,那贫僧就同二位一起吧。贫僧法号逸尘,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郭珞,”“刘子怀,”有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郭珞又多了一份肯定,当和尚抬头看到郭珞后有一瞬间的惊讶,而后又被隐藏起来。若是初识之人怎会如此爽快的答应,又怎会有惊讶的表情,所以郭珞笃定她一定认识这个人,即使面前的是位陌生的面孔,但神态,眼神总是改变不了的。
休息过后,三人就一同上路了,前去三关到底如何,谁也无法预料。郭珞心里只想快些见到她所担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