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风如以往一样带着刺骨的冷，胡卉没去在意被吹得快要冻僵的手，她坚持着要看着他的眼睛，执拗地看着。
“宋鹤，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了？”
-
考试结束，寒假正式到来。
卫清出门只简单套了一件长款达膝盖的黑色羽绒服，帽子盖在头上，穿着可以遮住后脚跟的毛绒拖鞋，慢摇摇地坐着电梯到了二十楼，电铃没响，想来是没电了。
他掏出手机拨号过去，等了一会儿，静心继续拨第二遍。
“……”
他撇嘴，直接扣门，“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等了会依旧没反应，他旋即直接拨开输密码的盖子，边按边说：“我给你打了两个电话，敲了两次门，不算没经过你同意。”
门开了，他掀开头上的帽子，走进去，“我就进来看看你还在喘气没。”
一进门是一片黑暗，他没开灯，熟练地走到落地窗打开紧关的窗帘。一瞬间的光照进来，让躺在沙发上的人有些不适地抬手用手肘遮住了眼睛。
卫清走过去在另外一边坐下，语气随意，“抱歉啊，不知道你在睡觉。”
他打量了四周，笑了声，“和我以为的不一样。”他靠着沙发背，抬脚戳了戳那边的脚，“没喝酒？”
见他仍没反应，卫清敛了笑，身子往前倾，“得了啊，你说你这人到底什么个毛病，不就被人表个白，答应不就行了？你敢在我面前说你不喜欢那姑娘，嗯？”
他倾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钱包，展开里面装着的一张照片，“不喜欢还把这张照片藏着不让人碰？”
“起来。”他又踢一脚，“那我把照片拿走？”
宋鹤右手撑着坐起来，反手将之前头下的抱枕扔过去，往前伸手，冷然道：“还我。”
卫清嗤笑，直接合上钱包扔给她。
他大老爷姿势坐着，盯着他，“两天都没联系到你，躺着胡思乱想？”
宋鹤站起身，把钱包放回去。
卫清也不着急，等人洗完澡出来，他点的外卖也刚好到了。
现在拿来做早餐也不迟。
他提着两袋小龙虾，走过去直接往桌上一放，杨了下下巴，“刚看你锅里全是粥，吃点有味的综合一下。”
宋鹤只淡淡扫了一眼，转身进厨房将还有温度的粥盛出来。
卫清吃了两只，开始今天的正题。
“马高给我说了，那天要不是他几个去找你不小心撞上你们了，他说说不定你俩就成了？”
他笑，“怎么看样子也不像快成啊，虽然不清楚你们到底说了什么，是因为她猜到了？”
“照片的事？”
宋鹤拿着勺子的手一顿，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
见他这样，卫清自然清楚了，抽出纸擦了擦手，“你统共想了这么久的姑娘，真不试试？”
宋鹤依旧垂眸，盯着碗里的白粥，而转动勺子的动作却是慢了许多。
卫清叹口气，开始收拾才吃了两口的虾，“不管因为什么，我不希望你以后遗憾。”
他重新提起袋子，侧身看他，“既然看你还好好的，我先走了，一会儿回老家。”
他不死心继续问：“真不和我一起回去？”
“嗯。”
宋鹤起身，“你走吧。”说完端着吃完的碗回了厨房。
卫清没走，拿出手机滑了两下，嘴角一扬，走到玄关处换好鞋，像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想起一件事。”
“听说星期五你那姑娘要参加市级跆拳道比赛，没事出去走走。”
他带上门，也没再去猜想听见这件事的人的反应，嘴角弯了弯。
宋鹤走进书房，拿起已经一天没有看的手机，最先找到微信，点开了置顶的消息页面。
里面有好几条对方发来的新消息。
他一字一句地慢慢看完，在最后一个消息前停顿了一下，又倒着回去重新把消息看了一遍。
比赛吗？
她是想他去的吗？
宋鹤捂住心脏，微微喘了口气，为什么会这样，感觉到快要冲出来。
他垂眸再次看向页面上面的爱心，嘴角微微一扬，是给他的啊。
-
胡卉比赛的事情其实她没给太多人说，熟悉的人她也只是在和王蔓茵聊天的时候顺便说的，而她真正主动提及的还是宋鹤。
自从期末考试最后一天她差一点就把他的“真话”逼供出来后，宋鹤好像变得更为自闭了，或者说是更闷了。
虽然不像之前两人互相不理会的时候那样，但是直到现在她也只能偶尔收到他的回复。
但只要她稍微隐晦地提到那天的事，刚才还好不容易开始和她一条一条回信息的人立马就没了消息。
且这一次的比赛是她一定想要让他看见的。
因为这一次和她对战的人，就是上一世一直在外以宋鹤未婚妻自居的杨琪。
她得让他现在就要认识到，这个一直在外炫耀和他是大学同学的女生的手段是多么的见不得人。
尽管她知道今天她在比赛前耍了点手段，但是她不会刻意去避过。
比赛这一天，胡卉一早就去了馆里做练习，胡博比她还激动，早上早餐也没吃便跑来说要给她提东西。
胡卉见他一来，还没嫌弃，和她同一个训练班的好几个女生在后面有点轰动。
她赶紧招呼着人一起出去，她倒是忘记了这个小表弟颜值还算是不错。
“小姨和小舅呢？”
胡博提着抢过来的训练包，答道：“我让他们慢慢来，反正有位置。”
“那你来这么早做什么？”胡卉提醒他，“现在离比赛还有很久，难道你就一直坐在那边等着比赛开始？”
“那我在家里带着也不是浪费时间？”胡博告诉她自己的计划，“到时候我可以帮你守着包，我随便找个地方打游戏就是了。”
胡卉也不管他了，到了比赛的体育馆后把教练发下来的水递给他一瓶，就让他先去自己的位置坐着等着了。
她随着教练去了里面的休息室，听他嘱咐了一会儿，等差不多后她收回手机去到那边找正在打游戏的胡博，坐他旁边开始发语音。
“我一会儿就要交手机了，所以就不能联系你了，不过你要是有事的话就打电话过来，我把手机放我弟这里，找他就是了。”
听见这话胡博侧头看她一眼。
“你进来的时候注意一点，待会人可能有点多，别被人挤到啊。”
“还有还有，你以后记得吃点东西再来，我比赛结束后要和我小姨们一起去吃饭，哦，就是我那第的爸妈，所以就不能约你去吃饭了。”
胡博哼了一声，被胡卉看一眼没敢继续说。
胡卉继续对着手机讲，刚开口，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嘟囔，“说的像他要答应一样……”
她直接一拳往他手臂上招呼。
“我现在要交手机了，拜拜啊。”
她不舍地点开说最后一句，“你能来看我比赛我这次真的很开心。”
她把手机放进包里，嘱咐胡博替自己看好东西。她转身跑回去，没看见突然亮起的屏幕又熄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