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何宝琛是华兰电视台的副台长。儿子何雨生刚从一所普通的大专院校毕业,学的是经济管理专业。何雨生学习虽然一般,但为人却风流潇洒、浪漫时尚。就在许多名牌大学的学生为就业而发愁的时候,何宝琛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并熟悉了华兰市新上任的政协主席唐天祥。在唐天祥的帮助下,何雨生被华兰日报社正式聘用为见习记者,一年后转正。在这个过程中,何宝琛知道唐天祥有一个女儿,大学刚毕业,在华兰市一中任数学老师。
何宝琛想,要是自己的儿子娶了唐天祥的女儿,那对他们一家将有极大的帮助,不但自己的仕途一片光明,何雨生的事业也会发展得更快。何宝琛侧面了解并暗中观察过,唐天祥的女儿叫唐兆霞,还没有对象,人虽然长得一般,但还算端庄,性格温柔。但何宝琛知道儿子有一个处了三年的女友,叫乔雪莉,是个护士,时尚漂亮,富有个性,跟何雨生关系非常融洽。要是自己提出让儿子离开乔雪莉,何雨生肯定不会同意。果然,当何宝琛提出让何雨生离开乔雪莉时,遭到了儿子的极力反对。何雨生说:“爸,我跟乔雪莉谈了三年,人家什么都好,也能配得上我,你为什么嫌弃人家?”
何宝琛说:“儿子,你说得对。乔雪莉确实很优秀,各方面我都很满意。但是你想过没有,现在的社会,竞争越来越厉害。我的年龄逐渐大了,还是个副台长。你刚踏入社会,发展事业也需要关系。要是咱们父子没有硬的后台的话,我这辈子只能这样了,你想发展也很困难。我的想法是凭你的条件,给你找一个有权势的岳父,这样咱俩的发展就会更快。”何雨生说:“爸,现在的社会我不否认你的想法,但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现实太残酷?对人家乔雪莉也不公平!我的感情也一下子转不过来。再说,到哪儿去找有权势的岳父?”何宝琛“呵呵”笑了起来:“傻儿子,你还是太年轻,对感情看得很重。其实,人生就这么几十年,从某种意义来讲,年轻人找对象找谁都是找,大都差不多。只是在年轻的时候,更看重容貌。随着时间的推移,容貌越来越不重要。再说,你和乔雪莉才好了几年,我们也没有把人家娶回家,仅仅是你的初恋,没有必要那么痴情。对男人来说,痴情并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男人无情、冷酷一些反而更好,更有利于事业的发展。至于给你找有权势的岳父,那是我的事,只需要你配合就行了。”何宝琛就讲了唐天祥和他女儿的情况,何雨生还是不同意。何宝琛就从亲情、哲理和社会现实的角度劝说儿子,何雨生勉强答应配合父亲的行动。
何宝琛就带着何雨生拿着厚礼到了唐天祥家,再一次感谢唐天祥给何雨生找工作帮了大忙。何宝琛特意介绍了儿子的一些情况,唐天祥一家人对何雨生很有好感。何雨生暗中观察,发现唐兆霞长得太一般了,一张柿饼脸,皮肤微黑,既不漂亮,又不时尚,甚至有点老土,心里很不情愿。但在父亲的劝说下,父子俩还是去过唐天祥家三四次。
何宝琛让儿子主动联系唐兆霞,甚至到学校去找她,给别人造成一种何雨生就是唐兆霞未婚夫的既定事实。唐兆霞虽然长相一般,但她没有富家小姐的脾气,为人朴实厚道。接触了几次,感觉何雨生还不错,帅气、洒脱、大方,就同意继续跟他相处。何宝琛就让儿子抓紧时间发展关系,最好尽快地订婚结婚,以免夜长梦多。何雨生在父亲的劝说甚至威逼下,逐渐转变了态度,对唐兆霞的感情升温了。他知道,父亲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现实的需要,是竞争残酷的现实社会不得不让人这么做。但他实在不愿意舍弃乔雪莉,还跟她时不时来往着。乔雪莉感到何雨生对自己的感情变了,但她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何宝琛发现儿子还跟乔雪莉来往着,就出面找乔雪莉谈了谈,说何雨生已经找了对象,让她不要再跟何雨生来往,以免对方误会。乔雪莉才明白何雨生对自己冷淡的原因。她非常愤怒,找到何雨生质问为什么骗她?何雨生也很痛苦,说自己心里一直很爱她,但他父亲却要他找别人,他是个孝子,没有办法拒绝父亲的选择。乔雪莉大骂他们父子是骗子,自己也不会再跟何雨生来往。俩人断绝了关系。此后,何宝琛托人去提亲,把婚定了下来。随后,何雨生就跟唐兆霞结婚。得知何雨生结婚的消息,乔雪莉非常痛苦绝望,就答应嫁给追求她很久的一个富二代。
何雨生娶了唐兆霞后,果然如何宝琛设想的那样,在唐天祥的活动下,何宝琛成为华兰电视台台长。何雨生辞去了华兰日报社的工作,成立了金洋公司,从事建筑、工程和销售等业务。在唐天祥的关照下,金洋公司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只是这两年,随着唐天祥的退休,公司的生意不如过去那么好做。但由于公司已经羽翼丰满,一年也赚不少钱。何宝琛的妻子张燕有哮喘病,常年病恹恹的,药罐子不断。何雨生结婚后,张燕就办了病退在家养病。家里先后请了几个保姆,但用起来一直不是很顺手,张燕不满意。一家人商量后,唐兆霞同意辞去教师的工作,当起了家庭主妇,专门伺候婆婆。唐兆霞贤惠、善良,做得一手好菜,这让何宝琛夫妻很满意。何雨生一直不满意自己的婚姻,幻想着有朝一日离婚再娶。但看到父母如此的态度,这让他心有顾虑,想离婚而又不敢。
何宝琛风风火火赶到工地,看到工人们都在忙碌地工作着,心里踏实了。来到出事点,一位民工躺在装修的楼下,全身被塑料布遮盖着,血迹从塑料布边缘渗了出来。周围除了何雨生、副总王林和三四位技术人员外,再没有其他人。抖抖索索揭开塑料布,何宝琛发现民工满脸灰尘,五官变形,脸色铁青,牙关紧咬,就问:“打120吗?”“没有。”何雨生阴沉着脸说,“他从十二层楼墙上掉下来的,掉到水泥地上已经摔死了,没有抢救的必要。”王林介绍了事故发生的过程。这位民工叫刘志军,是公司前不久从民工市场上找来的,一起来了两个人。当天早晨,刘志军系着腰带,在十二层楼墙外面作业时,腰带突然断了,他就大喊着直接掉了下来。何宝琛盖上塑料布,拍拍手问道:“怎么会这样呢?公司过去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腰带怎么会突然断掉,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还没有彻底检查。我想不至于有人做手脚吧。”何雨生说,“这一批腰带是今年过完年进的,质量上乘,应当说不会有问题。完了我们再好好检查一下。”
“是应当要好好检查了。”何宝琛说,“现在怎么办呢,你们报警了吗?”王林说:“没有,就等着你来。我们想了想,要是报了警,就得停工整顿,还要负法律责任。”“工程也无法按时交工,就会违约。”何雨生补充说,“那样损失就大了。”何宝琛皱着眉头转了转,仿佛自言自语道:“那怎么办呢?”看到何宝琛愁眉苦脸的样子,王林凑上前说:“何台长,我和何总商量了,干脆私了算了。这次事故也是偶然现象,公司给死者家属多赔点钱,悄悄把尸体火化掉。再说,事故发生后,我们严守现场,除了几名管理、技术人员,没有其他人知道。”何宝琛抬起头疑惑地问道:“这样做妥当吗?”
“应当是妥当的。”何雨生说,“我和王总反复商讨过了,这是目前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何宝琛还是不放心:“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王林说:“不会的,何台长。我们尽量把后事处理得好一些,多给些钱,我想家属就不会闹事。反正人死不能复活。再说,过一阶段,即使家属闹事,我们的工程也完工了,损失就不会很大。”“那就这么办吧!联系同来的那个人,让尽快联系家属,抓紧时间把尸体火化掉。”何宝琛转身离开,“你们也查查设备,尤其是腰带,不能再出任何问题。”王林说:“好的。我们尽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