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有为我考虑过吗?”白泽看着安初兰。
“那时天道一心想要铲除仙族,但又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所以,我就被盯上了……”
“我被冠上了灭族的罪名,”白泽拉下衣服,道道的鞭痕让人不寒而栗,根本无法想象这人是如何承受下来。
“七十四道鞭痕,差点再一次要了我的命。”白泽的声音平静如水,但却在安初兰的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母后,你现在知道,你该怎么做吗?”白泽看着安初兰。
安初兰怔怔的摇了摇头。
白泽抓住了她的双肩,“不要让我出生,听到了吗?我不想活着,我不想承受这一切,你懂不懂啊?”
安初兰依旧是呆呆的,她缓缓的抚摸着白泽的脸,但泪水却模糊了她的视线。
“对不起,对不起卿儿,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安初兰眼泪流的更凶了。
白泽看着面前泪眼模糊的女人,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为她擦拭了眼泪。
白泽愣住了,安初兰也是。
白泽恨自己的母后,但当亲眼见到她泪眼模糊的在自己面前,却是忍不住心软了下来。
其实,安初兰什么都没做错。
姬蔚琛更没有错。
那错的是谁?是自己吗?
白泽迷茫了。
谁都没有错,谁都不能恨,白泽心中又是何尝的委屈。
白泽甩开了安初兰的手,拾起衣服落荒而逃。
只留下安初兰一人,悲痛欲绝的哭着。
“主人,你没事吧……”系统担心的问道。
“呵……”白泽嗤笑一声,“我能有什么事?我又死不了。”
“毕竟,在我的利用价值还没有被榨干之前。天道不会让我死的。”
“主人……”
“好了,我去看看姬蔚琛和君婉。”白泽摇了摇扇子,又是风流倜傥的浊世佳公子。
白泽来到偏殿,本打算进去,却又停下了脚步。
“婉儿,我跟你走!”
“姬蔚琛!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她既然已经你的人,你就必须要对她负责,你怎么能跟我离开?”君婉怒声说道。
姬蔚琛缄默。
“她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你难道就真的要让她被万人唾骂吗?”
“可……,太傅。”姬蔚琛看到了站在殿门前的白泽。
“现在一切难料,你们最好什么都不要做。”白泽开口说道。
“可,难道要这样坐以待毙吗?”姬蔚琛十分烦躁。
“等,一个希望,或者,彻底绝望。”白泽脸色变得严肃。
君婉垂眸,两人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
一月后,白泽正在散步,却见一个侍女匆忙走了过来,“太傅大人,仙帝请您去大殿。”
白泽心中叹息,该来的终归是要来。
其实自己心里何尝不清楚,何来什么希望,只是在等待绝望罢了。
而这个绝望,正是自己啊……
“孽障,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仙帝手中的茶杯险些砸到姬蔚琛的脸上。
“您不是都知道了吗?”姬蔚琛心中泛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你可知道,安初兰怀孕了。”仙帝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姬蔚琛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塑。
“父帝,你是说……她怀孕了?”姬蔚琛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然呢?”仙帝没好气的说道,“我已经下旨,让你们即刻完婚。”
“父帝!”姬蔚琛跪了下来。
“你求我也没用,此事已成定局,不可改变。”仙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姬蔚琛看了看仙帝,甩袖离开。
白泽攥紧了手,虽然可以肯定,自己的到来就是让姬蔚琛彻底绝望的原因。
但,亲身体会之时,还是心里抽痛。
原来,自己一直该恨的人,就是自己啊。
原来,自己的到来这么不被人期盼,甚至是恨。
呵……果然不该生下来的。
“太傅,你明明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为何知情不报?”仙帝的目光转向了白泽。
“白昭认错,知情不报确实是我的错,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更有甚仙族颜面,还请陛下处置。”
白泽抱拳说道,扇子倒拿在手中,看似不经意,但手指关节已经泛白。
“罢了。”仙帝叹息一声,“太傅,蔚琛向来和你最亲近,你好好安慰他吧。”
“是。”白泽垂下了眼帘,恭敬的退下了。
“琛。”白泽叫住了姬蔚琛。
“太傅有什么事吗?”姬蔚琛回头看着白泽,“若是要听父皇的话来劝我的话,那就不必了。我自然会娶她的。”
“并非此事。”白泽将手攥的太紧,指甲刺破了皮肤,流出鲜血。
“琛,或许事情并非那么糟糕,你也不要净往坏处想。”白泽这话说的确实有些无力,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
姬蔚琛愣了愣,“多谢太傅。”
顿时心中有些愧疚,自己刚才误会太傅了。
白泽拍了拍姬蔚琛的肩,沉默的离开了。
“琛……太,太傅大人。”安初兰看着来人,退后了一步。
白泽抓住安初兰的双肩。“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对吗?”
“不是,卿儿,我,我做不到。”安初兰轻轻的抚摸着肚子,脸上也充满了柔情。
那是她和姬蔚琛的孩子,是一个女儿,从白泽的女相上,安初兰依稀看到了自己女儿小时候的样子。
作为一个母亲,安初兰又怎么会舍得呢。
“卿儿,我能摸摸你吗?”安初兰眼中充满着温柔和期待,让人不忍心拒绝。
白泽怔了怔,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又再次恢复了女子的形态。
白泽没有回答,但安初兰知道,她这是默认了。
轻轻的抚上了女儿的手,卿儿很瘦,骨节分明的手上,不似贵族女子一般肤若凝脂,但却是很白,病态的白,似乎长期没有在阳光之下。
颤抖着把袖子向上拉了拉,一道道刺眼的鞭痕再次显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安初兰颤抖的抚摸着,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疼惜。
白泽睁开了眼睛,看着安初兰眼中的情绪,似乎有一股暖流顺着那颤抖的手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好了,别看了。”白泽将衣袖放了下去,她不想看到那双眼睛里有痛苦。
“对不起,卿儿,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办法照顾你。”安初兰已然泪雨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