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万物生长

我许是做了个梦,乘一驾桃李碎花编织的样的马车,袅袅香逸,和些玉琢雕刻的簪髻,伴着风,伴着月,伴着乌啼,登上了那云雾中漂浮着的天空的城堡。

落地的时候,难以置信地踩在结结实实的云层上,走过一扇门,它要我忘了世道。

我羡慕那些不用顾及世道的人,难以鞭策着何人去定了这番世道,为何会有人执掌着威严去执行与决定别人的生命与义务,又为何会有人衣食无忧有人食不果腹,有人忧人的忧,有人苦人的苦,也有人乐人之乐,喜人之喜。月光像浮起来的透光的晶石,冰冰凉凉地靠在我的脸颊上,让我想起来人间那一树一树花开,一泉一泉的锦鲤自由自在地游,可惜都在人间了。浮华的尘世,唯有世道与世道相依,人与人被禁锢在其中,难以自拔,难以救赎。

一幅幅陈旧的容颜,好像故人在梦里又能相见。你看这世道,让想见的人不再见,让不想见的人时刻相互厌弃,好似一个捉弄!旧了的月夜,也许会给我带来新月色无法带来的荒凉与孤独,让我沉醉其中,缅怀一个个故去的安定,也让我怀揣着美好去看看新旧的更替,不会去追究它的下岗;崭新的月色,吞人的噩梦一般,把世间的尘埃照的清清楚楚,丝毫不留缝隙,亮晃晃的让人头疼。这让我想起来小时候家里唯一养过的小黑狗,明明被当做全家人手心里的宝贝,却被阴差阳错送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在想,那里是否也与这里一般,一片云里雾里,它呆头呆脑地会不会迷失了再次降临人间的机会?那它也得为自己的傻买单了,这样的傻劲儿害死了那个在人间的自己呐,怪我,为何要将他送去那遥远的地方呢,若非如此,它一定还能做那只躺在我怀里撒娇的小黑狗。

你看这世道,一只尚且不谙世事的小奶狗,怎的没了生的机会?

是风在人间呢喃吧,将春送往了梦的国度,给它披上翠绿色的袈裟,点缀上鹅黄与桃红交织的彩霞,再来些天蓝的韵味。红叶李盛开了,可知花期许久,归人许久?定是无法言语的过错,才让一个个顽强的生命化作了无法言语又微弱的花儿,比不过绚丽的烟花,比不过流年的先后,茫茫岁月中仅仅把握着它的在意,去照拂人间一角。看看,看看春的悄然远离,又是谁在催促它呢?暮色苍茫,河堤愈来愈平坦了,是否人生也能如同这暮色,越来越平凡,像这河堤,越来越平坦呢?

听弦声戛然而止,不过是断那几分薄薄的痴缠;坠花朵朵落,落在我的指尖。温柔又体贴的花儿不忍心我难过吧,拼尽力气也要留在我的指尖,可惜淹没了一朝成为春泥的机会,说是护花的大使,或许它本该不想为别人活着,也不想以别的形式待在这个世界上吧。世道总是将不善言辞的事物都想的那么莫名其妙,你看看漫山遍野的花儿,他们有哪一个想要换一个别人的身份继续活着?找不到自己了,却要看着别人好好活着,是不是有点太折煞花了。不过,花儿总是半开半闭的,一半入尘缘,一半随流水,向来也唯有那好好待在原地开花的时候为自己活过。

若是世道让花不再是花,让你不再是你,我不再是我,或许一切都会乱套吧?

我多么希望你可以随着流水去到你想去的地方,随着尘缘去好好看一看这大千世界,好好为自己活过,但不希望你成为诗人笔下有情的象征,你们生来是要爱惜自己的,预留的花身是对自己的交待,也是这人间刹那最后的盛开,而并非给后人的深情。花生短短,人生却此消彼长。

遗憾可否不再生长,贝贝能否安然又在这个世间平平安安地长大。

愿万物生长,勿画地为牢;愿事事周顺,勿禁锢太多。

(2023.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