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马修叫来徐光启,一起来到了兵仗局。兵仗局是暗朝的宦官机构,二十四衙门中的一个。因受到“落水”事件的牵连,二十四衙门很多都受到了冲击,不过兵仗局是专门制造军器的,主体是由工匠组成,受到的影响比较低微。
马修进到兵仗局之后,看到许多工匠在那里忙着制作火器,见有外人进来先是愣了一会,再看到马修的衣服,纷纷跪倒在地。不一会一个穿着匠官衣服的人来到马修面前说道:“微臣不知陛下前来巡视,未曾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平身吧,爱卿怎么称呼?还有,朕看爱卿行事匆忙,所谓何事啊?”
“回陛下,微臣是这里的管事李子石。昨日掌监大人被抓,局里好些事都由微臣接手,微臣匆忙间没理清头绪。”李子石也很头痛,掌印太监突然被杀,事情都压在他头上,要是现有的任务完不成,就要他负主要责任了。
李子石领着马修等人先在兵仗局转了一圈,马修看着这些工匠,没有一点生气,感觉像是行尸走肉。明朝的工匠制度到了后期是很僵硬的,按分工每几年就要来工作,而且是无偿工作,并且来回的车马费都要自己出,并且自己的子孙后代都是匠人。
在兵仗局的工匠大都属于军匠,很多工种都是一年一轮的,所以到了现在有很多工匠都逃亡了,兵仗局为了工作进行顺利,也用钱招收民间工匠,但是大头肯定是被贪污的。
马修知道了这些工匠的悲惨生活后,感叹这些牛人要是在后世,估计个个都是被人捧着的,真是生不逢时。
正当马修准备公布他的重大决定的时候,王承恩来到他身边低声说道:“陛下,有一名在辽东的原京城百姓军士卒求见。”
马修听到是辽东来的,有些紧张,怕辽东出了什么变故,马上叫王承恩喊人来见他。
很快那名战士和王承恩一起来到马修身边,他跪下说道:“陛下,标下施甲。送来辽东匠部最新研制的步枪,并有重大事情向陛下禀报。”
施甲示意马修,有重要事情要单独告诉他,马修见附近人太多也不好说话,就先看了他拿来的步枪。
等马修打开装步枪的木箱时,整个人都惊得下巴都掉了。只见一把和抗战时我军拿的步枪差不多模样的步枪,出现在马修眼前。马修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时间线是不是错乱了,还是那些京城百姓军能变出3D打印机。
“这……这……”马修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陛下,这是我们最新研制的,现阶段最先进的,能大规模生产的步枪。”施甲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包东西递到马修面前说道,“陛下,这是子弹,请陛下试枪。”
马修接下子弹,没等有什么动作,边上的徐光启说道,“陛下,火器凶险,不若由微臣先来实验。”
马修边上的人虽然整天和火枪打交道,但是他们没有对这种步枪的先进性有整体的概念,他们只是惊讶于这种“火枪”的造型,所以很快反应过来。要是皇上在试枪的时候有什么意外,那事情就大了,徐光启直接就上前提议让他先来。
不过马修不怕,不要说只是炸膛,就是被近距离打一枪,他都不会有麻烦,一行人随着马修飞快的来到兵仗局的靶场。
马修拿着枪,先是看了一遍,发现还真和以前玩过的汉阳造差不多,马修按着施甲的指示,一连压满5颗子弹,对着靶子快速的开了5枪。
这时候跟着马修一起来的徐光启和一些工匠才露出震惊的表情。刚开始他们还不知道马修压进枪里的是子弹,因为这时代的火枪都是前装的滑膛枪,也没有见识过定装子弹。
等马修开枪后才反应过来,本来他们见这种能在火枪后部装子弹,并且很快射击的枪就已经很震惊了,没想到马修只是向后拉了一下什么东西,就能连续射击,还一连射击了5次,他们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心中的惊颤了。
“陛下,这火枪……”徐光启不自觉的就要上手来摸马修手中的步枪。
“哈哈,朕没想到辽东新政没进行多久,就有如此惊喜给朕看。”马修看到徐光启的动作,把手中的步枪递给他说道,“来,爱卿你也来试试。”
徐光启在施甲一步步的教授下,也很快上手打了5发子弹。虽然第一下没有适应它的后坐力,被撞了一下肩膀,但徐光启毫不关心,只是摩挲着手上的步枪,像是在抚摸女人一样。
之后马修让人拿来了几件军中常用的铠甲,又连续射击了很多次做实验。还让周围的工匠也都开枪实验了一下,直到施甲带来的100发子弹全部打完为止。
工匠们很快计算了出来,发现在1000尺以内,不管穿了何种铠甲,都会被这种步枪一枪穿透,而且这种步枪威力很大,经常看着中枪的靶子前面一个小洞,但是后面整个都炸开了。
马修询问了下施甲详情,他说这种步枪有效射程在300米左右,换算到暗朝的长度标准,就是900尺到950尺,能射穿这个时间线世界上所有的个人防护装置。
但是这种枪也有缺点,就是子弹的底火不行,因为辽东的化学太落后了,京城百姓军虽然有技术,但是没有原材料和催化剂来做更好的底火,只能用雷汞做底火。在这种步枪的实验中,因为底火的原因,经常不能做到有效引燃子弹中的发射药,所以会卡壳。
不过对比现时段,所有国家还普遍在用火绳枪,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马修很满意,问了下这种步枪的产量。施甲回复说,现阶段还在用手工和机器合作制作,最主要的原因是蒸汽机的高温密封性不好,不能制作高效蒸汽机,只能用手工和机械合作,还有的事情就是要单独和马修说了。
马修这下已经没心思管工匠的事情了,他对着徐光启说让他明天早上再到兵仗局来;又对着李子石说,让他也集结所有在京师的工匠,明天早上也到兵仗局来。
也不等徐光启和李子石有什么反应,拿着步枪就和施甲飞快得往皇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