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些红,许是傍晚的落霞染成,落日很圆,通体金色,给周边的云彩镀上缕缕金丝。
榛山深处,滁汐涧——
“咻”!
一只箭穿过草木,正中前方白衣女子后心窝。
一下子扑倒在地,她挣扎着靠在一处耸立的巨石旁,望见近前的一群人,嘴角扯出一抹讽刺。
“白落霜,你跑不了了,交出宫牌。”
为首的人开口,是个男子,三王府下的门客,影一。
白落霜闭上眼,没理会,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正在流失,她可能……快死了吧。
死……她嘴里无声的念着这个字眼,她终是,要死了吗?
微微睁眼,泪水模糊了视线,好像,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又出现了,挂着三月暖阳般的笑,正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她努力眨了眨眼,想要看清到底是不是,却在下一秒,那人影如泡沫般消散了。
“呵,果然,是幻觉呢……”
白落霜低声自嘲着,嘴角挂着苦笑。
“那个人,明明是她要恨下去的人啊……”
领子突然一下子被大力揪住,心口一阵闷疼,她微微歪头,斜斜看了过去。
“把你的手,拿开。”
虽是伤着躺在地上,眼中的气势确是丝毫不减,带着慑人的冷厉,直直射进人心底。
手上的动作一顿,影一揪着领子的手松了又紧,终是放了开来。
“妖女,凶什么凶,还当你是落华门掌门呢。”
“做这幅样子给谁看呢,你的落华门可是被你自己毁了的。”
“就是,就这幅样子,还异想天开的以为我们少丞喜欢她,做梦呢吧,还不把宫牌交出来,真是自寻死路。”
异想天开?
自寻死路?
嘴中把这几个字逐个过了一遍,眼中渐渐像是深不可测的黑潭带着幽幽寒意。
手上一动,“咻!”的几声,伴随着几声惨叫,那几个碎嘴的人捂着膝盖跪倒在地,面色痛苦,指缝隐约有血色溢出。
“给我记住了……,”
“我白落霜,还轮不到你们来置评!”
话只有两句,却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她抬眼瞟了过去,面上带讽,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白落霜,你不要太过分!”
影一开了口,语气中带着愤怒,急急查看了受伤几人的状况,一双眼对着白落霜就看了过去,他没想到,她已经这幅样子了,竟然还能出手,而且,如此重!幸好,她已经没有多少气力了,不然,这几个人的腿,怕是废了!
“呵,呵呵……”
过分?这话倒是把她逗笑了,她不过伤了几个出言不逊的人,就是过分?!
她落华门被屠几百人,个个无辜,那个时候,怎么没听见谁出来说一句过分!
她的亲弟弟,从小未做一件有为道义的事,一被所谓的正道之人捉住,就变成了干尽天下坏事,丧尽天良的大恶人,最终被人活活折磨死,那时候,怎么没人出来说过分,出来声张正义?!
“你们的过分,原来都用的这么随意啊?”
“真是恶心……”
这话落入那群人耳中,有几个当下便忍不住跳出来骂:“恶心,谁有你这个妖女恶心,要不是宋少丞舍己为天下,打入你们内部,不知有多少人还要受你们残害!”
“你们魔教的人,都是死有余辜!罪无可恕!死了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
……
肮脏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如此不堪入耳,竟是从个个自称正道之人的口中理直气壮的说了出来。
这,便是所谓的正道之人该有的样子?
什么死有余辜,罪无可恕,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一个比一个说的溜,她白落霜,她落华门众人,一个不认!
宋少丞,原来已经成为舍己为天下的大英雄了么……
是啊,那样精湛的演技,又怎么会不成为英雄呢。
“再问你一句,宫牌呢,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交又如何,不交,又如何?”
白落霜垂下眼帘,细指抚弄了下裙衫,语气带这些漫不经心。
“不交,你就只有去死!”
说话间,一把剑便抵在了她的颈间,泛着寒光。
“哦,是吗?”白落霜抬头看他眸中带着些许戏谑,伸出食指将剑往旁边拨了拨。
“杀了我,你们……可就永远也别想拿到宫牌了。”
“你,真的敢吗?”
她直直望向他,眼中的光在一瞬间变得凌厉,像是能把人看透。
“还有,我不喜欢,仰着和别人说话。”
话落,她感觉到肩上的剑像是在抖,勾了勾唇,目光投向一边的河面,没有再搭理的意味。
顷刻,
“哐当!”
剑被人狠狠掷出,剑身微微颤抖着,插在一旁的地上,像是蕴含着主人极大的怒火。
“白落霜!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交出宫牌!”
“很简单啊。”
白落霜转过头,面上挂了点笑
“我刚刚突然想好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让宋凉城,亲自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