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文盲的悲伤

“老子就说我不适合做小偷吧,这么大个藏书阁上哪找去。”

钺隐顺着主子给的地形图摸上了御剑宗。所有弟子都聚集在大厅附近,文渊阁就三四个弟子守着。

他顺利溜进了文渊阁,巨大古朴的楼层一眼望不到头,中间一节蜿蜒到顶的斜梯,四周各层呈圆弧状整齐的摆放着书卷,连远古的甲骨文和竹简都有。

钺隐看着满楼的书,一个头两个大。

“医书在……在哪啊。”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

要他提刀上阵杀敌他绝无二话,可要他来找书可真是难为人了。

“这种事情该让临漳那个书呆子来做的。”他一边嘀咕道一边毫无头绪的翻找。

“你在找我么?”一个带笑的男声在角落里响起。

“你可拉倒吧,谁找你。你不去看着那个残废宗主,跑这里来干嘛?”

临漳轻盈的跃下塔梁,“我来看你出丑啊。”

钺隐也不恼,只皱眉道:“你看热闹归看热闹,可别惊动了外面的人。”

“你什么时候手段这么温和了?外面那几个小家伙还不够你热手的。而且我只是刀术不如你,论敏捷灵活,你可赶不上我。我看你才别惊动了人。”临漳嗤笑道。

“唉,主子要我戴罪立功,本以为是个将功折罪的便宜差事,却是来我找一册书,还只要一页。还说此书是孤本,损毁了可惜,盗走全本又不礼貌,要我拓印下来。我哪有那个本事……话说他打伤人家宗主,私潜盗刀就很有礼貌?主子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可真是难为我了。”

钺隐一见到临漳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倾倒着苦水。

“叫你多读两本书,你偏不肯,只知道练刀。这下知道厉害了吧。你求我,我就帮你找。”临漳索性坐在一张长凳上。

钺隐呲道:“我不求你,反正你也会帮我找。”

临漳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天下第一宗配天下第一的藏书阁,这里积攒着有文字记录以来的两千多年的历史,可算的上是许多读书人的圣地了。此文渊阁始建于一千五百多年前,其间多次损毁修复,规模逐渐扩大。这种木制结构的塔楼,容易损坏,也只有御剑宗有这样的财力物力能修缮维护至今日。”

“说重点,老子急着交差!”钺隐瘫坐在一张布满灰尘的木桌上,恨不得掐死他,每次这种时候他都要显摆一番。

“塔楼共十八层,每一层有十八行,每一行有十八格。书籍类别包罗万象,天文地理,历史人文,农耕药典……”临漳忽然话锋一转,“所以,这么大规模的藏书阁怎么可能没有索引呢?”

“索引在哪呢?”钺隐来了精神。

临漳指指他,道:“在你屁股底下。”

钺隐跳了起来,在木桌抽屉里翻找一阵,果然翻出一本厚厚的索引书。

“嗯……我看不懂。”他煞有介事的研究了一阵子。

“我看你一直点头,还以为你看懂了呢。”临漳接过索引,“主子叫你找什么?”

“能解玄蝶幻境的医书。”

他翻书的手顿了顿,想起了那个女子没心没肺的明艳笑脸。他道:“这边的也要开始了吗?”

钺隐点头道:“时间已经快到了,迟则生变。”

“九层十二行七格。去拿吧,我帮你盯着。”临漳道。

找到了医书,临漳抄写的很快,不到半刻便誊抄完。钺隐小心的把薄薄的纸张揣在中衣里面。

“有人来了,你自己解决,我得走了。对了,真的别损毁了这楼,坏了可惜。”说完临漳便灵巧的攀上了塔梁,藏入了黑暗中。

门口的三两御剑宗弟子忽然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正打算逃走的钺隐。

“来人呐,有人私闯文渊阁!”门外又进来几个人。一群弟子训练有素的把他包围在中间。

钺隐一拳打倒了前头的一个弟子。那个弟子挣扎着拿出信号烟弹想要放出去。

钺隐认了出来,一脚将烟弹踢出了窗。嘭的一声在近空炸开,照亮了黑暗。

他喝道:“御剑宗教了你们防盗,没教你们防火吗?你这玩意儿在这狗屁阁楼里燃起来,这一阁的藏书不都特么得玩完!”

“他怕我们扔烟弹!把烟弹全部扔出去!”后面进来的御剑宗子弟喊道。

“你奶奶的!傻逼玩意儿,听不懂人话吗?”钺隐无暇顾及其他,一双脚像踢毽子一般灵活的连踢出十来个烟弹,个个准确无误的飞出窗户,在半空绽放。

钺隐心里实在火大,怒道:“老子不陪你们这群傻逼玩了。”说着挪到窗边,纵身跳出了塔楼。

剩余抛出的烟弹无人可接,炸开在文渊阁内,木料纸张易燃,火势霎时就把众人逼得退出了文渊阁。

江雁行一行急匆匆赶过来,看到的就是一群御剑宗弟子灰头土脸,手忙脚乱的在打水灭火。

好在失火的地方是在一楼,没有什么珍贵的藏书。火很快就扑灭了。江雁行也从值守弟子那里了解了情况。

他沉默的看着一片狼藉的文渊阁。

此人心思深沉,假意拜帖扬言要盗九问,可却声东击西来文渊阁盗某样东西。可是他如此大费周章到底要盗的是何物?盗取成功了吗?

“阁老,您曾经管理修缮过文渊阁,不知能否看出什么蹊跷?”江雁行恭谨的向闻讯赶来的阁老拱手问道。

阁老在焦黑的塔楼四下环绕一番,不时翻翻地上的残卷。

不多时他拿着一卷半焦的书籍回来了,沉痛的道:“文渊阁一楼都是时下的书籍,而这本医书却是孤本,世间仅此一本,如今烧毁了就没了。”

江雁行接过那本残卷,道:“那只怕这一本便是他们要盗的了。不知此书内容是什么?”

“能解世间所有幻境之毒的医术药理。”

“为什么要盗这样一本书,他们下一步要去哪会遇上致幻的毒需要解?”叶怀瑾紧锁眉头。

“木桌上的笔墨还是湿的,医书没有撕裂的痕迹,应该是誊抄或者强记下来的。他们已经得到他们想要的了。”江雁行拿着残卷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