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离家老大回。
越过千山万水,国藩终于回到了阔别十多年的家乡,没心思感怀,按照记忆急匆匆地往记忆中的家里奔去,撞开家门,奔向其母江氏灵堂。待其进入灵堂国藩看到其母江氏的棺椁,“扑通”跪倒灵前,这位四十多岁的男人,不再压抑哀伤,失声痛哭……
曾家众人听到哭声,知是国藩回来了,都急忙赶往灵堂。待国藩痛哭一阵,其父曾麟书怕国藩哭久伤身,便命其他儿子将他们大哥搀扶起来,当夜无言,全在泪中。
几日后,情绪渐渐稳定的国藩,便开始于家人共同筹办其母江氏的后事。大约一个月后,江太夫人顺利安葬在下腰里宅后,入土为安。
之后国藩,便遵旧制为其亡母守孝,他要尽乌鸟私情。
但是平静的守孝生涯,开始没过久,国藩就不得不在心里怀念与祭奠。
因为远在千里之外的咸丰请教国藩恩师唐鉴,谁能挽救国家危局的时候,唐鉴用一生名誉保举了国藩。
唐鉴向咸丰说:“曾国藩虽是书生,又久呆京城,不懂军旅也不同民政。如果让他带兵,初期可能会遭遇些挫折,但只要给予其足够的信任,一定能成功的!”
咸丰闻听此话,多少有点不太信。因为咸丰知道国藩是其爱徒,但咸丰还是抱着“宁杀错,不放过”心态,给张亮基下旨,让张亮基将国藩请出来。
咸丰上谕:“前任丁忧侍郎曾国藩,籍隶湘乡,闻其在籍,其于湖南地方人情自必熟悉,着该抚传旨,令其帮同办理本省团练乡民、搜查土匪诸事物。伊必尽力,不负委任。”
张亮基接到旨意后,便写信请国藩出来。
很快国藩回了张亮基两份信,一是委婉拒绝张亮基的邀请,另一个是请张代发辞谢皇帝的奏折。
张亮基收到这样的回信,为不能向咸丰交差深感为难,遂求教于左宗棠,如何能将曾国藩请出来?
左宗棠便向张亮基说,若是郭嵩焘,或许有望解公之难题。
郭嵩焘受托后,便急忙奔至曾府,请国藩领着,前去国藩亡母排位前行晚辈礼,又拜谒了国藩父亲后。
便与国藩去后堂谈话。
郭嵩焘开门见山的说:“如今逆匪撤围长沙后,现以攻占省府武昌,贼势猖獗如此,国家到如此危急时刻,你坐的住吗?”
国藩:坐不住,虽然情况危急,但我一介书生,对时局有何裨益那?
郭嵩焘:那我问你罗泽南算是书生吗?
国藩笑到:他叫了几十年书,若他不算书生,这天下就没有书生了。
郭松涛:那你看看这位书生在危局之时说了什么“余以一介书生,倡提义旅,驱驰于吴、楚之间,而其一时之同事者,及门之士居多。共患难,履险蹈危,绝无顾惜,抑何不以厉害动其心耶?当天下无事之秋,士人率以文辞相尚,有言及身心性命之学者,人或以为迂。一旦有变,昔之所谓迁者,欲奋起而匡之救之,是殆所谓愚不可及者欤!亦由其义理之说,素明于中故。”
国藩:我心中何尝不想解救危局,只是我十多年难以归家奉养母亲,如今亡母尸骨未寒,我怎能不为母守孝?
郭嵩焘:兄可记得孝经开篇宗义圣人曰何为孝?
国藩:我给你背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郭嵩焘:现在能出山了嘛?
国藩:可以是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墨绖出山。
郭嵩焘:别说是一件事,一万件我也答应。
国藩:说来也不难,便是请你须在我在我身边帮衬我。
郭嵩焘:好。
之后两人便约定好时间,郭嵩焘便先行回长沙打点,国藩便前去找父亲诉说原由,其父表示“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其在心里祭奠便好,无须拘泥形式。”
国藩对其父亲的理解很感动,便与父亲商议之后事宜,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出发当天一大早,国藩穿孝服前往祭奠其母后,带着其弟国葆动身赶赴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