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现在我背后那人,很可能想做黄雀?”挽兮面沉如水。
“我猜测的罢了。”风之精道,试图宽慰彼此,“想要帝药的人太多了,我们都不知道那背后之人对你有多了解,往乐观处想,有可能他只是知道你也想要帝药,以此为引罢了。”
只要没人知道挽兮的来历,那她就还是安全的。
“可是即便那背后之人知道了我的来历,把我当螳螂,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挽兮倒是忽然又豁达了,“无论有没有人盯着,帝药我还是要找的不是么?”
“所以就算有天大的事,在我找到帝药之前都不会发生,那就先找到帝药再说吧。”
被挽兮的乐观所感,风之精想了想,觉得她这话不无道理,船到桥头自然直,那就先如此好了。
一晚没合眼,挽兮撑不住了,和它又聊了几句,很快就在小床上沉沉睡去。
从江都前往雒京,这般慢悠悠地走水路少说也得一个来月,在风之精的督促下,半个月以后挽兮的身体终于大好。
“总算不用再日夜调息了。”她跳下床伸展四肢,顿觉神清气爽,前头的疲乏一扫而空。
内里运气,灵力又重新在四肢百骸里充沛的流动,让她愉悦地只想放声长啸。
打开房门,挽兮就像出笼的小鸟,很快就蹿上了甲板。
“风姑娘,你可总算出来了。”
刚上甲板,她就看到了一群人聚集在那儿,其中一人看到她,笑着和她打招呼。
“怎么这么热闹?”她向宁溪走过去,
“今天钓到了一条大鱼,大家正在讨论今晚要怎么个做法呢。”宁溪笑容洋溢,“今晚咱们可有口福了。”
他边说着,边将她带到了人群的边上。
“风姑娘的身体可康复了?”他关切地问道。
“当然。”挽兮踢踢腿,以行动证明自己,“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到雒京了。”
宁溪算了算时间道:“要到雒京至少还得十来天功夫。”
“还有那么久?”
听见挽兮这话,宁溪赶紧道:“等到了雒京,我就带你四处游逛去,那里的风景可不比江都差,是这片土地上最繁华的地方呢。”
说着,好似唯恐挽兮没有兴致,又给她讲起了雒京的风土人情来。
挽兮听了一阵,却想到了诸葛青的那句“且随船去”。
两次帝药的气息都出现在南方,诸葛先生却暗示她去雒京,这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
雒京和帝药,难道有什么关联吗?
她蹙眉。
宁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不由得问:“你不喜欢雒京吗?”
知道宁溪误会了,挽兮连忙解释,“不是,我只是丢了一件东西,在想怎么找回来罢了。”
“风姑娘丢了什么?说不定我可以帮忙寻找。”宁溪只以为她是在江都落下了什么东西,“你知道我外公的身份,我可以给他去信。”
知道宁溪又误会了,挽兮叹了口气,自己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忽然给他道了个歉。
“有一事我一直瞒着你,其实当时在无庸山庄,套你麻袋的人是我。”
宁溪一脸震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什么?居然是风姑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帝药。”挽兮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我需要它。”
既然那幕后已经有人知道她在找帝药了,那她为何不能将计就计?
而且这江湖上想要帝药的人那么多,她正好也可以借这层身份,来掩饰自己寻找帝药的真正目的,从而保护自己的身份不被发现。
脖子上的红绫动了动,似是被风吹起的模样,挽兮安抚地摸了它一下。
这是她突然作出的决定,还没有和风之精商量过。
“风姑娘为何需要帝药?”反应过来的宁溪带着她往船舱里走,走到了更加远离人群的位置。
挽兮不想扯谎,只好模糊其辞,“我家里有人需要。”
说完,害怕宁溪追问下去,她转移话题,“你之前和我说,你爹曾经为你娘去寻找帝药,后来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宁溪摇摇头,苦笑,“如果他当初有找到线索,我娘也不至于撒手人寰了。”
“半丝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打探到吗?”挽兮不肯轻易放弃,虽然当年宁溪的父亲寻找帝药失败,但是在找的过程中,有可能打探到什么线索也未可知。
“消息肯定是有的。”宁溪前一句话还带给人希望,后一句却令她跌至了谷底,“但就是太多了,五花八门,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毕竟这个世上,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帝药,所以消息的真假太难判定了。”
挽兮吐了口气,作为帝药的看守者,她有记忆时帝药就已经被盗了,所以她很惭愧,自己也没有亲眼见过帝药的模样。
“如果你想要找帝药......”宁溪沉吟了半晌,看挽兮的眼神头一次不是清澈的,而是极快地闪过某种晦暗难明的光,“入京以后,我就向我爹打听一下,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帝药。”
“可是你娘不是已经仙逝了吗?”她不明白,为什么宁溪的父亲还是追寻帝药。
这回宁溪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言她到了雒京便会知晓。
于是挽兮只能抱着疑惑的心情,在十七日以后,随着商船,缓缓抵达了雒京的码头。
与江都缠绵烟软的繁华不同,雒京的繁华气息中更带着一股庄严肃穆的味道,挽兮一下船,便大大开了眼界。
看着姑娘这般新奇的模样,真是与江都城之时如出一辙,宁溪有时候总忍不住好奇她的来历,觉得她应该出身偏远,但观她模样,显然又受过良好的教导。
不过天下之大,她或许来自某个隐世的江湖派别也说不定。
“这边来。”他笑着招呼她道。
挽兮应了声,脚步轻快地跟上。
走近了宁溪身边,她这才留意到他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
(小夏有话:这一章从早上7点多写到了现在<晕倒在键盘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