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小生意经

1971年初，湖滨中学程序编制小组揽到一项重要业务。

波特兰市的信息科学公司想请一批人来为它的客户编写一份工资表程序。它的总裁汤姆·迈克雷林知道湖滨中学有一群小伙子在编写程序方面非常在行，就派人找到了保罗·艾伦。

保罗兴奋地跑进教室，大声叫他的好友韦兰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信息科学公司想聘请我们为它编写工资表程序。”“这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我们赶快告诉比尔·盖茨和伊文斯吧。”

“不，我想不需要他们，咱俩就可以完成这项工作。”

韦兰德建议道：“可是……我们从来没有编写过什么工资表程序呀，怎么能够胜任这项工作呢？还是找比尔·盖茨吧，这方面他很在行的。”

保罗考虑了一会，觉得这个建议很有道理。

“……好吧，那就让他们加入吧。”

他们找到了比尔·盖茨和肯特·伊文斯。

比尔·盖茨说：“好嘛，你们既然要我参加，那我就要统管这个项目。”

保罗三人答应了，因为编制工资单程序很麻烦，还要涉及到税法、工资扣除法等等法律和商业知识，没有比尔他们可干不了。

比尔统管这个项目后，与对方谈判，不愿意按工时收费，而提出按版权协议或项目产品利润收费。

谈判结果，他们获得了这个公司使用这个程序所获利润的10％。这家公司后来经销这个软件时，也按法律规定向他们支付版权费，另外还给了他们大约相当于1万美元的计算机使用时间。

保罗三人真服了比尔，他这么小年纪，就知道按版权抽取利润，而且是同一家大公司打交道。

这件事比尔在饭桌上一说，姐姐就说：

“你别炫耀了，你的法律知识和商贸知识当然是受爸爸的影响。不然，你怎么会想到和人家谈版权费呀！”

比尔说：

“是又怎么样，不管我从哪里学到的知识，成功才是最重要的。”到了1971年6月，湖滨中学打算编制一个课程表的程序，以解决全校400多名学生由于课程不同而造成的课堂人数悬殊问题。如果照往常一样由人工来做这件事情，将会十分复杂费时，而且容易出错。学校要求秋季开学前将课程安排计算机化。比尔·盖茨当然成了编制这一程序的最佳人选，因为他已是举校闻名的数学和计算机天才。但是，比尔·盖茨却委婉地拒绝了这一重托，原因是一年来他老在考虑一个问题：今后是否继续同计算机打交道，程序编制是否会成为他的终生事业。

但是命运仍然鬼使神差地使比尔·盖茨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由于比尔·盖茨的拒绝，学校只好把这项任务交给一位新来的数学老师，但这位老师却不幸死于空难。学校又同比尔·盖茨和他的朋友肯特·伊文斯商量，希望他们接下这个工作。不幸的是肯特·伊文斯也在一个星期之后在一次登山探险时丧生。比尔·盖茨痛失密友，他并不相信接受这项任务的两个人相继死亡是一种凶兆，便去向刚刚从学校毕业不久的好友保罗·艾伦求助，希望同他一道来完成这个任务。那年夏天，比尔·盖茨和保罗·艾伦用一种公式翻译程序语言来编制这个课程表。他们有信息科学公司的计算机可以使用，学校为他们支付了全部上机费。随着工作的顺利进展，比尔·盖茨逐渐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后来在对这个程序做进一步加工改进时，他那爱玩的天性再次失去控制。他说：“我偷偷地加了一些指令，使得我是班上几乎惟一一个周围坐满了漂亮女生的男孩。”

虽然如此，比尔·盖茨和保罗·艾伦编制的课程安排程序仍然令学校非常满意，并一直使用到现在，只是做过一点修改和调整；学生们就更欢迎这个新的安排了，因为按这个安排，高年级的学生每周星期二下午无课。许多人穿上T恤衫，背上印着“周二俱乐部”几个大字，以表达他们的喜悦和对比尔·盖茨他们的感激之情。

1972年夏天，已经在华盛顿州立大学计算机专业就读了一年的保罗·艾伦拿了一篇文章给比尔·盖茨看，那是发表在电子学杂志上的一篇短文，介绍一家叫做英特尔（Intel）的新公司推出的一种8008微处理芯片。

英特尔公司创建于1968年，主要为计算器生产集成电路。1969年，它开发了4004微处理器。4004虽然已经取代了早些时候耗电量大、占地量大的晶体管器件，但它的功能仍然十分有限，只能用于家用电器的简单控制。8008微处理器是1971年开发成功的。这篇文章称8008芯片适合于“任何计算、控制或决策系统，有如一个灵巧的终端”。保罗·艾伦对计算机硬件的了解比比尔·盖茨多，他注意到了这个微处理器的潜在意义。比尔说，就连文章的作者都“还没有看出一个微处理器可以发展成为一个具备通用目的的计算机”，只说它“有如一个灵巧的终端”。但是，8008微处理器处理信息的能力并不强大，正如比尔·盖茨所言，它“慢而有限”，“被认为仅是一头可供使唤的牲畜，总是进行那种简单的一成不变的工作。它在电梯和计算器中用得很普遍”。比尔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一个用于像电梯控制这种应用范围有限的简单的微处理器，实际上有如一位业余爱好者手中的一件简单的乐器：一面鼓或一支喇叭，只适合于基本的节奏，或者简单的曲调。然而，具有编程语言的功能强大的微处理器，却如同一个配合默契的管弦乐队，只要乐曲适宜，它什么都能演奏。”

比尔·盖茨和保罗·艾伦想进一步了解8008微处理器的详细情况，便打电话给英特尔公司索要一本该芯片的使用手册。公司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但是，当他们研究了这本手册之后却深感失望——他们本来以为可以像为POP-8型计算机编写BASIC语言一样，也能编写在这块芯片上运行的BASIC语言，却发觉8008的结构太简单太不精密，完全不足以胜任复杂的运算。不过，他们还是找到了这块小芯片的用场。

夏天的一个傍晚，比尔·盖茨和保罗·艾伦漫步在西雅图的街头。保罗利用暑假回到自己的母校，看一看昔日的校园和好友。

比尔·盖茨被一根横穿马路的橡皮管子吸引住了，蹲下来仔细地观察着。

“这根管子是做什么用的？”

保罗看了看说：“这是市政当局用来统计汽车流量的。

这根橡皮管子同一个金属盒子相连。这个系统配有一种16个打孔的纸带，功能是原来用于老式电传打字机八孔纸带宽度的两倍。每次汽车通过橡皮管，机器就以二进制的两个数字‘0’和‘1’把车次的记录打在纸带上，这些数字反映了时间和流量。”

“那有什么作用呢？”

“市政当局雇佣了一些私人公司来把这些原始的数据变成有用的资料，便于市政工程师们利用。比如，确定最佳的交通管理方法，安排交通红绿灯的时间长短等等。”

“我有一个想法……”

“你是想开发这类软件？”

“是的。我们可以搞一个软件，可以更科学地统计出交通流量。”

“能赚钱吗？”

“不管能不能赚钱，这个工作很有实际意义，可以给很多人带来好处。”

“好吧，我支持你。”

比尔·盖茨感激地望了好友一眼，继续阐述自己的设想。“我们可以办一家自己的公司，就叫做——‘交通数据公司’吧，这样有利于我们推销自己的软件。成立公司，需要有一台自己的计算机。”

“我俩恐怕买不起一台计算机的。”

“是啊。”比尔·盖茨在街边踱着，突然停下来问：

“你可以出多少钱？”

“大约160美元吧。”

“我还有200美元。”

“360美元就能办公司吗？未免太少了点吧？”保罗有些担心。“让我来想办法吧。”

比尔·盖茨用这笔钱买了一台据说是第一个通过经销商销售的8008微处理器，并用延期付款的办法聘请了一位工程师，来帮助设计硬件。

“等我们赚到钱，一定会加倍付给你报酬的。”比尔·盖茨对这位工程师许诺。

经过七拼八凑，他们最终搞出了自己的机器，在外观上同别的计算机倒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软件很顺利地搞出来了。比尔·盖茨通过父母的关系，找到了一位主管交通的市政官员，向他推销自己的产品。

“这套软件可以更准确地测试出交通流量，并进行系统的科学分析，能够得出最佳的控制方法。比如……”比尔·盖茨一边说，一边在键盘上演示着，玛丽和那位市政官员在一旁看他操作。

在1972年到1973年的一学年中，比尔和保罗经营这个小公司，从订户那里赚到了2万美元。

这个小公司后来并没持续多久，因为比尔上大学和本身发展受到限制，就名存实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