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只蝴蝶?

作者:卢贡内斯

译者:范晔

我没能满足阿丽西亚的要求去给她讲那些花花草草,可我自有我的道理。这样我就把谈话引向了蝴蝶。

在这里面,不错,还有一段爱情。

丽拉要离开家去法国上学了,她和表兄阿尔伯特道别。在丽拉离开的当天下午,外婆的家里一片哀伤,她十分清楚这表兄妹俩是一对小情侣,如果是真的情侣更要哭上许久了。

就是在那段时间里阿尔伯特变成了蝴蝶猎手。他学会了精巧地运用网兜,将美丽的俘虏分类,富有艺术感地摆放在明亮的玻璃上,每一只都用大头针固定好,完美地展示翅膀。

一天午后,他在花园的椴树林里张着网子游荡。突然间,在一丛灯芯草上面,阿尔伯特发现了一只陌生的蝴蝶。他满怀激情开始了追捕。然而那只蝴蝶灵动得可怕,总能置身于网罗所及的范围之外,但又从不远离他的视线。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在像往常一样白白奔忙了一个钟头之后,他想:要是丽拉在就好了,她一定会帮我捉到它,我也不会这么辛苦。恰恰在这时候,那蝴蝶飞过来,落在离他极近的地方,一株忍冬上。他一网扑过去,发出一声欢呼。捉到了。

被捕后它立刻就被一根长长的大头针钉好,同时采取了必要的措施,小心防护美丽的翅膀不被损伤。

然而,到了第二天清晨,蝴蝶还活着,一直在痛苦地挣扎,由于它不断地拍打翅膀,华丽的鳞粉渐渐脱落,在整整六天之后,翅膀只剩下一对暗淡的空架子。

这时候外婆前来说情,而阿尔伯特也对保存这只难看的生物完全丧失了兴趣,它是这么顽固地抗拒死亡,于是同意拔下大头针,任它自寻生路。

——那丽拉呢?——阿丽西亚饶有兴致地问。

——丽拉的故事很短暂也很悲惨:她在学校里表现得温顺而悲伤,不久便抑郁成疾。她的苍白并没有引起注意,就这样丽拉过了十个月,直到有一天清晨,人们在她的白色小床上发现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阿尔伯特呢?——她问道。

——阿尔伯特继续和外婆一起生活,很快乐,虽然他常常惋惜收藏里少了一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