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银装素裹,寒风啸啸平白卷入屋内一阵清寒。
“你说什么?”即使屋内安排了暖炉温暖如春,半躺在床榻的薄烟脸色依然苍白如雪。
“小姐,是真的,司空少将军一大早就进宫请陛下赐婚求娶于你,陛下也答应了!”贴身婢女红渚小声说道。
“哐当——”
薄烟手中的药顿时洒落一地,徒留丫鬟着急呼唤。
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漫天风雪中,司空南卿终究用了十里红装,满路花嫁将薄烟迎娶到了将军府。
屋内并没有燃起暖炉,朔朔寒风从窗扉裹了进来,冰凉刺骨,薄烟拢了拢衣袖静静等待着她的夫君,直至红烛燃尽,一室漆黑。
她也没有等来要等的人……
翌日,红渚端了药进来见得薄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顿时红了眼眶:“小姐,少将军也忒欺人太甚!”
“莫要胡说……”薄烟端药的手微微一颤,滚烫的药汁洒出来烫得她白皙肌肤一红,心中没来由一酸却是没了喝药的兴致。
怨吗?
她不知道,她只是在知道司空南卿求娶时,从不可置信成了满心欢喜。
没有人知道当年梅花树下面容冷峻的少年是她红尘中的第一眼心动,她怎么舍得余生与他山水不相逢。
所以她费尽口舌说服了视她如珍宝的薄家上下,满怀期待地踏上了银装素裹中那一抹红得刺目的花轿……
所不曾想,到头来连自己夫君一面都还没见到就成了他人闲舌中的深闺怨妇。
一连几日,薄烟迎着漫天刺骨风雪将亲手熬的暖汤送往司空南卿所在的听雪楼,周而复始却只得到一个冷冰冰的答复。
“少将军不在,夫人请回吧!”
薄烟自然是不信的,她固执的端着手中暖汤。
一袭银白狐裘将她脸色衬得格外苍白几乎与那一地银装素裹融为一体,却美得惊心动魄。
沉默着对侍卫对峙良久,薄烟敛了心神缓缓转身走出很远,趁着侍卫松懈藏身于转角,就那样端着手中暖汤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果然,不一会儿,司空南卿俊逸挺拔的身影缓缓从听雪楼中走出,神色匆匆的朝南苑走去。
薄烟心神一动,悄悄跟了上去。
风雪似是大了许多,薄烟惊觉偶然落于颈间冰凉,低头拢了拢披着的狐裘,再抬头时猛然怔住。
隔着似是要洗去尘世间一切浮沉与烦躁的晶莹纷纷扬扬洒落的晶莹冰花,不远处那道静静默立于梅树旁的身影格外清晰。
宽松的黑锦银线镶边袖袍被寒风吹得嗤嗤作响,宛若谪仙降世。
似是想到什么的他唇角轻扬,蓦地伸手折下那在冰天雪地中傲然绽放的梅枝,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怀中,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年雀跃着脚步离去。
不知不觉间,薄烟已经悄无声息的跟着他到了南苑,目送他进了院子紧接着耳畔边便传来他耐心呵哄着谁的低声细语。
那一阵欢声笑语在薄烟耳中格外刺耳,她抬头看着漫天晶莹眨了眨眼睛,似是要把眸中的心酸与晶莹都逼回去。
原来他只是把对自己没有的温柔给了别人!
她不明白,既是不喜,又为何要求娶?
然而没有人给她答案,待到深夜司空南卿从南苑出来望着洒落一地的暖汤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