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转过身,看到莫非墨时脸上的凶狠收敛了些,眉头低垂,后退到一边。
“在外边候着。”莫非墨吩咐道。
棍子有点失望地看向椅子上的囚徒,掂了掂手中的铁棍,然后胳膊肘推了一下旁边的刀疤,道,“走了。”
随后刀疤在外边儿将审讯室的门重新锁上。
莫非墨看着桌后的男人,冷哼一声,指关节敲了两下身旁的桌子,然后拉开桌子外侧的椅子靠着椅子背儿坐下。
“特遣A3。”莫非墨冷峻低沉的声音传来。
对面的男人听闻,机械地抬起头,眼中是无神,脸上是无数道刀割开的口子,有的愈合了,有的还滴着血。
“呼叫…特遣A3。”莫非墨重复道。
“特…遣A3…收到。”男人嗓音沙哑,断断续续,双眼无神,似乎有一种外力驱使他张开口说话。
“好。”莫非墨一手在桌子上轻敲,一手拿起一只烟抽了起来。“看着我。”
男人听话地抬起头,对着莫非墨的方向,但双眼依旧无神,似乎没有了灵魂。
“告诉我…特遣总部的位置。”莫非墨命令道。
男人双唇紧闭,摇了摇头。
莫非墨眸色一深,身体半起,一手抓住男人的领口,呵斥道,“告诉我!”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莫非墨的声音透着危险的气息。
“别…别……”男人断断续续道。
“给我说!”莫非墨拽着男人的衣领摇了摇。
“别…问我……”男人沙哑的声音有些破裂,接近哀求。
“为什么?”莫非墨察觉到一丝不同。
“别…别问……”
“呵呵。”莫非墨一手甩开男人的衣领,冷笑道,“你不能说?”
男人摇头。
“他们拿着你的把柄?”
男人继续摇头,似乎没听到莫非墨的话,念念叨叨的,“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好,下一个问题,特遣A3我问你。”莫非墨解开领口的扣子,拽了一把领结,“特遣A2在哪儿?”
“在…在……”男人迟迟说不出后半句话。
“嗯?”莫非墨阴沉着脸,“在哪儿?”
“在…在……”
男人将莫非墨的耐心消磨殆尽。
下一秒,莫非墨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黑色的玻璃小瓶儿,“铛”一声将小瓶儿搁在桌上,然后推到桌子中央的位置。
瓶口上有一个木塞,瓶子是空的。
“给你一个选择,”莫非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点儿有用的信息,证明你不是个废物。不然,”他眼中闪过一抹阴鸷,“我就把你回收了。”
男人实现落在小瓶儿上,许久不发言。
“给你一天的时间,现在,”莫非墨掏出上衣马甲兜里的怀表,翻开看了眼时间,“是下午三点钟。我明天这个点儿来,你…好好琢磨琢磨你‘知道’什么。”
莫非墨将脸凑近了男人,阴森森道,“最好…有些价值。”
说罢他利落起身,门外的棍子刀疤连忙将审讯室的门打开,莫非墨从审讯室出来。
刀疤微微倾身作揖,重新掂着刀子进入审讯室。
“爷,就不能给他下点儿…那什么药?”棍子一向多嘴,凑上去问道。
棍子也不知道那叫什么名字,反正他们墨爷有一种药,吃了便让人乖乖听话,问什么答什么。
“先不,”莫非墨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淡淡道,“再审审。”
说毕,莫非墨从阿平那里接过风衣,一边穿上,一边大步离开地牢。
*
“老三,”文笑笑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上说道,“别查了。”
李木桃倒水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回复,随后将一杯白水放在文笑笑面前。
窗外是来来往往的车辆,窗子玻璃上有着半透明的镜像,映着文笑笑瘦小的身板儿。
窗外阳光明媚,杯中的水也飘着金光似的,一闪一闪。
文笑笑已经褪了羽绒服,露出下面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颜色和冬日的萧瑟很配。
她继续道,“那天晚上…不是普通的爆炸。异人的世界你们还是远离为妙。”
李木桃坐在她对面,衬衫袖子微微挽起,低头摆着碗筷,没有出声。
“我会好好生活的。”文笑笑看向窗外。
正常人的生活,无非是朝九晚五,生死别离。
“正好爷爷给我留了钱,我打算用这些钱出去旅游一圈儿,散散心。”
李木桃抬头,眼中一丝担忧,道,“你想去哪儿,我可以陪…我们可以陪你去。”
“还没想好,我打算去周围几个城市玩儿一圈。”文笑笑认真想了想,回答道。
“什么时候出发?”
“这周五考完最后一门试,第二天走。”
“我找人订机票。”李木桃语气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沮丧。
“不用了老三,我用自己的钱…也不需要你们陪,”文笑笑顿了顿,换了个轻松的语气,继续道,“去了给你们寄明信片。”
“好。”李木桃挤出一个微笑,他把菜单递给文笑笑,“看看想吃什么?”
*
同一家餐厅内,一个瘦瘦的男人坐在一个阴影覆盖的角落,将鸭舌帽压得低低的。
男人面无表情,低头嘬着一杯茶水,帽檐下一双漠然的眼睛却始终不离开窗边的女孩儿。
“先生,续杯吗?”
“好。”面无表情的男人将茶壶推到桌边,淡淡道。
女孩儿神色平静,嘴角挂着淡淡的忧伤,眸中却带着藏不住的生命力。
手机震动,看到来电显示“客户M”,男人犹豫了一下,将电话接通。
“在哪儿?”电话另一头一道凛冽的声音传来。
“餐厅。”男人的声音漠然,没有任何感情。
“她一个人?”
“不是。”
“和谁?他们说了什么?”莫非墨莫名的有些急躁。
“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男人压低了声音,语气一片漠然。
“你再说一遍。”莫非墨咬着牙。
“我负责保护,而不是监视,”男人淡淡道,“保护客户双方的隐私是最基本的职业要求。”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莫非墨眯着眼睛,语气中是危险。
“你没有告诉我,我也不需要知道。”男人毫不顾忌对方的责问,平铺直叙,面无表情,“我只需做好我的工作。”
“你——”
“你完全可以找别人,但是,”男人嘬了口茶,淡淡道,“行业里,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