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论 由安倍晋三废止哈迪德设计的东京奥运会主体育场事件说起

引言

作为一位横跨建筑界与时尚界的超级“女魔头”，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自成名以来，一直都处于争议的漩涡和人们目光聚焦的中心。但是，时至今日，斯人已逝，对于她的设计和思想，我们更加需要基于一种历时性的思维和扩张性的视野来加以客观地审视，在此，我们就从她那被废止的东京奥运会主体育场事件说起，来揭示一场正发生在整个建筑领域的重大思想递变。

2015年7月17日，安倍晋三公开宣布废止之前通过审核的东京奥运会主体育场方案，让这一起近三年来深陷争议而闹得沸沸扬扬的设计事件告一段落。

2012年11月，日本政府为了迎合申奥工作，对2020年奥运会主体育场的设计构想进行了全球招标，哈迪德凭借其极具创新性与时代感的方案成为了最终赢家（图1）。然而随着东京申奥工作的胜出，在日本建筑界，由矶崎新、槙文彦、伊东丰雄、隈研吾和藤本壮介等建筑师发起的请愿团，开始通过各种媒介和渠道对哈迪德夸张的构想进行批判。在矶崎新看来，最终的方案如果获得建造必将成为“不可估量的错误”，是“日本未来几代人的耻辱”，并戏称，

“这个建筑就像一只大乌龟，随时等待日本沉入太平洋，这样它就可以游走了。”^[1]

图1 扎哈·哈迪德设计的东京奥运会主体育场方案

而与此同时，在高昂的造价单面前，日本民众的反对情绪也呈现高涨之势。

抛开安倍晋三的政治企图来复盘整个事件，我们可以发现，它并非闹剧这般简单，在整个事件发酵的过程中虽然存在着某些偶然性，但更多还是必然的结果。这主要是因为申奥阶段举办设计竞赛的初衷本就不够严肃，却又掺杂着超出建筑范畴的深层次诉求。可以说，恰恰就是这些“不够严肃的初衷”和“深层次诉求”埋下了整个事件蔓延的“祸根”。

众所周知，随着全球化、信息化和网络化的全面来袭，以及都市危机的日渐加剧，针对建筑的传统操作都暴露出了明显的局限性，特别是当人们尝试着用传统的语言和方式去解释当下反传统的后现代文化中的种种现象的时候，一种力不从心或者意识错乱的感觉便会油然而生。这主要是由于传统的语言和方式与当代多元化语境之间存在的不可通约性，正在使其失去正当性和有效性。那么，在这样的背景下，能够与日本政府“不够严肃的初衷”和“深层次诉求”相匹配的必然是那些能够颠覆传统、彰显野心并制造轰动效应的当代先锋之作。话题至此，我们会问：何谓“当代先锋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