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微微愣了，后知后觉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吗？”
蒙恬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难道是我？”
“啊，对不起对不起，您稍等。”
楚暮拿来了鞋子，蒙恬的妆已经画好了。她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巴里嚼着口香糖。似乎在等她，见她进来冲她伸了伸脚，示意她蹲下。
楚暮只犹豫了半晌，便举着鞋子蹲在了蒙恬面前。
蒙恬一只脚踩在她的膝盖上，另一只脚伸进了楚暮拿过来的鞋子里。
蒙恬皱着眉，看了看楚暮的手，似乎很不满意，“这鞋子好几万，不要把你手上的汗弄到鞋子上去了。”
楚暮愣了愣，没说话。
心里却暗自发笑，这蒙小姐收拾人的手段也太稚嫩了。
想当年她作为新人刚进公司的时候，遇见的客户爸爸们一个比一个有才，折磨人的方式更是花样百出。
让她帮忙干洗衣服的，陪逛街的，陪喝酒的，跳着骂她的，什么花样都有。
导致她现在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蒙恬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却突然伸出手去抓住她脖子前的戒指。
蒙恬将戒指抓在手里反复看了看，有些惊愕问道：“这个戒指好大，得不少钱吧？”
楚暮心头有些不耐，却还是耐着性子道：“不知道，朋友送的。”
蒙恬盯着那logo念了出来，那是一串英文，她念得很不流畅。
念完之后，她突然道：“呀，我之前看到过这个牌子，很贵呢，你这个有三克拉，起码要一两百万了吧。”
楚暮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戒指这么招摇，她就不应该花了一个多小时去找。
更不应该随身带着。
她真是脑子抽了，才会做出这种蠢事。
楚暮笑了笑，不露痕迹的抽出了戒指，“蒙小姐，谭老师在等您。您看……”
“哎呀，着什么急嘛，他不过就是个拍照的，让他等等又有什么的。”蒙恬似乎根本看不懂楚暮那不耐烦的脸色，继续问道：“我看你这么大年纪还给人家当学徒，估计挣得也不多吧。这戒指是不是秦朝给你买的啊？你们那晚是不是睡了？我就知道你跟秦朝的关系不一般……”
楚暮的脸有些黑了，她有些不耐烦道：“蒙小姐，这些事情跟工作无关吧？”
许是楚暮的语气有些不好，蒙恬有些不高兴道：“哎呀，就问问嘛，你黑着脸干什么。真是的。我在网上被人骂了那么久你一声不吭，现在怎么问都不能问了？”
楚暮压着心头的那股火，好声好气道：“那个……蒙小姐，谭老师还在等着，要不您先过去拍，拍了之后咱们私下聊？”
蒙恬撒气似的把面前东西一推，“心情不好，不拍了！”
楚暮只觉得脑袋疼，她陪着笑，继续道：“蒙小姐，咱们合约上写清楚了拍摄时间和内容，如果您拒绝履行，可能后面就麻烦……”
“你什么意思啊，威胁我啊？”蒙恬提高了音量，一下子站了起来，跟楚暮面对面。她十指几乎快要戳到楚暮的脸上，“我跟你说了我不想拍！就是你们老板来了，也只能求着我拍。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跟秦朝睡了一晚，说白了不过就是只鸡，你也敢对我指手画脚了？”
楚暮的无名火蹭蹭蹭的往上冒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算是能忍的，可是若是对方咄咄逼人，她自然也不能步步退让。
“蒙小姐，我不希望跟我的客户发生不愉快。但是如果你一直这个态度，那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合作。”
“啪”一声，蒙恬居然狠狠给了楚暮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特别响亮的回荡在化妆间里，不止楚暮有些懵了，就连蒙恬一起的工作人员也懵了。
楚暮的半边脸立刻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楚暮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蒙恬被她盯得有些发怵，却还是嘴硬道：“你瞪着我干什么，怎么着，你还想还手？”
为什么不呢？她既不是好人，更不是什么白莲花。
楚暮穿着运动鞋，一脚狠狠踹在了蒙恬的膝盖窝。
蒙恬惨叫了一声，整个人站也站不稳，只听见“哐啷”一声，蒙恬整个人连带椅子往后倒了过去。
大概所有人没想到楚暮说出手就出手，招呼也不打一个。
化妆间霎时一片尖叫声。大家七手八脚的将蒙恬扶了起来，还没站稳，就见楚暮双手抱胸，冲她冷笑道：“你今天还有拍摄，我没有打你的脸。你要是再动手，我不介意划花你的脸。”
“你…你…你敢打我？”蒙恬起初被打蒙了，反应过来伸手就去抓楚暮。
大家赶忙前来劝架，纷纷拉住两人。
蒙恬气得面色通红，发了疯一般抓起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便往楚暮那边招呼。
有无辜的人被砸到，惨叫了一声松了手。
玻璃瓶子也砸到了楚暮的手上，食指那里立刻红肿一片，楚暮闷哼了一声，一片混乱之中，化妆间的门被推开，听见秦朝的声音又冷又沉，“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这才冷静了下来，一看是秦朝，立刻噤声不再言语。
“当这里什么地方了？在化妆间动手？！”秦朝眼神阴寒，一一扫过众人脸上，视线落到人群后的楚暮身上明显一顿。
他眸中隐有寒芒，望向蒙恬。
蒙恬急忙上前挽住他的手，委屈巴巴道：“秦哥……谭老师身边的助理太欺负人了，不过是说她几句就威胁我按合同办事……”
秦朝不露痕迹的抽出手臂，盯着蒙恬的目光让她背脊发寒，他不怒反笑，“按照合同办事……有什么不对的？”
蒙恬抿了抿嘴，没接话。
“大家先散开吧，先以拍摄为主。蒙小姐，谭老师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如果你一直这样没有时间观念，我不确定谭老师以后还会不会跟你合作。如果谭老师不愿意再跟你接触，那么就意味着国内的一线杂志你都没有机会上了。”
蒙恬微微变了脸，她入行时间不长，并不知道谭定安在行业内的地位。现在听秦朝提起，脸上更是一片青白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