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砂轮片的故事3

徐海骇然的盯着打磨机,那断裂的砂轮片竟有小半截拖到了防护罩的外面。

“呜呜!”

伴随着打磨机的轰然开启,拖在外面的砂轮片疯狂旋转。撕裂空气的噪音,尖锐到差点刺破徐海的耳膜。而拿着打磨机的李伟明,却仿佛根本没受到丝毫影响。

举起手上的打磨机,根本不管不顾破裂的砂轮片摩擦防护罩尖锐刺耳的声音,李伟明极其认真的打磨着面前的模具。

“啪!”

断裂的砂轮片再次破碎,一小截碎片卡在了砂轮片与防护罩之间。而后打磨机发出嗡嗡的声响,一股焦糊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居然又碎了!”

李伟明一阵懊恼,随即伸手去扯卡住的小碎片。

“嗡!”

卡住的碎片被李伟明取出,但在他取出碎片的一瞬间,打磨机疯狂的旋转开来。

徐海捂住嘴,看着面前血腥的一幕。

李伟明的手来不及抽出,疯狂旋转的打磨机几乎在运转的同时,就切断了他的手指。

看不见血液,切口面整整齐齐,只有裸露在外的两根白骨,像极了清晨菜市场豆腐被切开的颜色。

好一阵子之后,血液突然从两截断裂白骨之处,飙射而出。持续了足足有十多秒,然后汩汩的流着。

滴答滴答的滴在工作台上的模具上,溅起的血花,总有一部分打在徐海的脸上。

徐海被眼前的场景,震慑的有些发懵。

李伟明不是死了么?那眼前的这个李伟明算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难道没发现自己的手指,被切断了么?为什么他能表现的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徐海此刻的脑子,如同浆糊一般。

即便他想找些理由,强行解释眼前的一切,哪怕这个理由荒谬至极,荒诞可笑。但是,似乎连这点微小的事,他现在都办不到。

李伟明的双手任然紧握着打磨机,血液顺着机器外罩,刚一接触运转的砂轮片,便被带起飞散开来,化成血雾均匀的弥漫在工作台的四周。

尽管砂轮片已经破碎,但李伟明还是很认真的一遍一遍打磨着面前的模具。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徐海终于能感应到自己的双腿。那种能感受到现状的感觉,让他既庆幸,又恐惧。

“啪!”

砂轮片再次破裂,旋转的卡口处,几乎再看不到半点碎片。

“吼!”

李伟明突然一声怪异的怒吼,然后双手一只捂住了眼睛,另一只捂住了喉咙。

“呕,呕。”

他不停的发出声声怪叫,似乎想说什么,但无法表达出来。捂住眼睛和喉咙的手掌,一股股血液流动而出。

“呕,呕。”

他一边怪叫着,一只手在左眼睛处不停的抠挖着。终于,他似乎找到了目标。随手一扯,扯出了嵌在眼眶里的小半块砂轮片。还有,一个完整的眼球。

眼球似乎还没切断神经,与眼眶之间有一条条红色的细状物连接着。

似乎很享受碎片被取出来的过程,李伟明的另一只手又开始在喉咙处不停的摸索着。

“呕,呕!”

良久,没摸到任何东西,他有些愤怒。

而徐海清晰的看见了刚才那一幕,小半块砂轮片从前面飞入,穿过了李伟明的颈脖,撞在了后面的塑料帘子上。

而那小半块砂轮片,被一种恶心的东西黏在了帘子上,慢慢的下滑着。

徐海呆呆的看着帘子上不知名的恶心物,喉咙里一阵翻滚。强忍着吐意,他轻轻朝着墙壁挪着脚步,只希望能离眼前的东西远一点。对,面前的李伟明在徐海现在的认知里,就是一种东西。

“看了这么久,你学到打磨的精髓了么?”

李伟明脸上邪恶一笑,缓缓的将头转向拿着手机的徐海。那空洞的眼眶如同凹陷下去的西红柿,露出里面红色的汁水。

而他的双手,则举起了手里的打磨机。打磨机正对的方向,正是徐海的位置。

“啊!”

徐海一声尖叫,迈开脚步撒腿就跑。“蓸尼姥姥!”

从一开始,他就发现自己站在那里!为什么他装着没有发现?

只有一个原因!他想让自己看他的表演。而他的表演,就是重现他死亡时的过程,以及惨状!

徐海不要命的奔跑着,手机也因为慌乱掉在了地上。后面打磨机的声音和沉重的脚步一直跟的很紧,他压根不敢花时间弯腰去捡。

丢了手机,周围一片漆黑。徐海如同瞎子,顿时失去了方向。

跌跌撞撞的推开一扇门,徐海躲了进去,反手将门锁死。

应该是在独立的室内,打磨机的声音和脚步声小了些。那个东西刚才一直跟着,也有可能是因为手机的电筒。

而手机丢了,双方都陷入一片黑暗。徐海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至少就目前来说,那个东西没能找到他。

“马德!为什么会这样?”徐海捂着脑袋,满脸的惊慌,刚才一路奔跑,他嘴里还在喘着粗气。

“他想让我看他死亡的全过程,一定有他的目的。”徐海思索着,一边平复着内心的恐惧。

“呜呜!嗡嗡!”

外面的声音方才小了点,但此刻又离的近了些。

“哒,哒,哒。”

脚步停在了门口,打磨机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进了屋内。

徐海不明白,为什么打磨机没有电源,还能运转。不过此时考虑这些问题,显然是极为愚蠢。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口水都不敢往下咽,生怕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真是刺激,深更半夜闯入三工厂,只是为了得到一点关于李伟明之死有价值的线索。

现在,却被一种类似李伟明的东西,举起呼啸的打磨机,追至一处陌生黑暗的室内。

而更刺激的是,现在那个东西就在门口。

“哒,哒,哒。”

足足过了有五分钟,外面的脚步和打磨机的声音,才渐渐的转小。

“呼!”徐海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怎么办?难道要在这里等到天亮?”

现在的处境,真是微妙极了。徐海不清楚外面那个东西还在不在,万一刚将门打开,打磨机就呼啸着劈了下来,那可真是马德法克索普外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