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舒州,空气清新到别致。
有些人在休憩中享受这种环境,有些人准备一天的忙碌。而有些人,则显得格格不入,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阳春面争辩大赛”,早早的溜出了老窝,行迹鬼鬼祟祟。
离舒州市区不远的跃进村,白天不会那么喧嚣,夜晚也不会灯红酒绿。清晨,更加显得恬静。所以年岁一久,这里自然演变成“老年人活动中心”。
由于毗邻舒州市区,渐渐的跃进村也脱离了传统的自给自足。各项农副业的发展,使其与在舒州市区交汇处,形成一个小型的交易市场。
徐海的目的地,便是这个小型的交易市场。
不为其它,与支线任务有关的那个美团订单,说法很含蓄,但如若要真正完美的完成任务,农家土鸡蛋是个必不可少的物品。
逛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耐看的鸡蛋。要么上眼就知道是饲料鸡蛋,要么干脆就是黑心商贩“厂家生产直销”。
徐海的脚步,停在了一处卖活禽的地方。面前的土鸡,身上占着污泥,发出难闻的味道。但只要稍微懂点,不难看出这才是真正的农家放养。
“老板,这鸡怎么卖?”徐海半蹲着身子,打量着笼子里的土鸡。它饱满的精神状况,以及光鲜亮丽的羽毛,都是一种自我介绍。
“这是我们自家养的鸡,所以价格有点贵……”入耳,是一个略显稚嫩的女声。
方才光顾着看笼子里的鸡,并未注意摊位前的人。徐海这才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的小女孩。
女孩约莫十四五岁,扎着双马尾,小巧的脸蛋透着别样的坚毅。只一眼,徐海便感觉春风拂面,清爽舒畅。小女孩穿着很普通,但很得体。此刻瞧见徐海看着她,不由得害羞一笑。
“额。”徐海一阵失神。
怎么会?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迷人的女人味?他心动了,但紧接着又使劲的摇了摇头。“他还是个孩子啊!”
看见徐海摇头,小姑娘有些失望。“大哥哥,您是觉得贵了么?”
“啊?哦,没有,不贵不贵。”徐海一阵尴尬,“其实,我是想问,这鸡下的蛋还有没有的卖?”
“噗嗤!”女孩捂着小嘴一笑,“大哥哥可真会开玩笑,小米是只公鸡,怎么可能会下蛋呢?”
“额!”徐海老脸通红,今天算是丢人丢到家了!瞧着面前笼子的鸡,徐海对鸡发誓,他真的只是想尽快买到鸡蛋。
“哈哈,我知道大哥哥不是那个意思。”小女孩瞧着徐海老脸憋的通红,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大哥哥是想问,我这里有没有土鸡蛋卖,对吗?”
“对,对。”徐海一抚额头上冒出的汗,慌不择跌的点头应是。“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就表现的像个弱智?”使劲搓了搓脸,又眨巴了几下眼睛,试图这样能清醒点。
“嗯……不好意思啊。我一个人拿不动那么多东西,所以没有带出来。”女孩指着面前的箩箩筐筐,满脸的真诚。
瞧着摊位前的一大堆东西,徐海内心钦佩。这么小的肩膀,是如何担负起这么重的担子?
“看来要白跑一趟了。”徐海有点郁闷,本以为会很简单的一件事,想不到会变得这样棘手。
或许可以明天再来,但那样又耽误了很多时间,支线任务和日常任务的时限都不是很宽裕。
一想到这里,徐海满脸的愁容。
“大哥哥很着急吗?”小女孩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徐海。“你半天不说话,我以为你魔怔了呢。”
说罢,小手在徐海的面前挥了挥。
“……”
“嗯,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最好是今天就能买到那些鸡蛋。”徐海点了点头,脸上的愁容更甚。
听着徐海的话,女孩小手食指不停的点着嘴唇,仿佛在思考。约莫三分钟左右,她开始收拾面前的摊位。
“老师说,助人为快乐之本。我虽然不助人每天也很快乐,但是我爸说的对,有钱不赚王八蛋。走,跟我回家。”
小女孩将扁担抗在肩上,朝着徐海霸气的一挥手,率先迈开了脚步。
徐海目瞪口呆看着她的转变,怎么可以这样?刚才还是很温柔很萝莉的好不好?摇身一变,掉进钱眼里的猛妹子啊!?
“嗯?你还愣着干什么?跟我回家呀!”小女孩回过头,瞧徐海站在那里不动,催促开来。
“额。”徐海有点懵逼,“怎么办?去不去?会不会是人口贩子?”一通三连问,看着面前身材小上他一圈的小女孩,他自己都哭笑不得。
实在是不忍心看见那快被压趴下的身躯,接过担子,看着小女孩欢快的脚步,徐海心里五味杂陈。
“对了,我叫赵别儿。小别胜新婚的别,我爸爸教我说的……”
路上得知,她养的每一只鸡都有不同的名字。走了十多分钟,徐海累的气喘吁吁,前边带路的赵别儿终于停下了脚步。
“一会小声点,别吵醒我爸。”赵别儿蹑手蹑脚的推开门,模样十分滑稽。
“怎么进自己家还跟做贼似的?”徐海满脸的不解。
“我爸上夜班,很辛苦的!”
只是,话音刚落,屋内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谁?谁在外面?”
“爸,是我。”赵别儿幽怨的瞪了徐海一眼,意思是说,让你多嘴。
“哦,别儿啊,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屋内传来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男人一脸的憔悴,头发蓬松,胡须也很杂乱。打着哈欠,涣散的目光,似乎并未发现后面的徐海。
“嗯?”
看见这个中年男子的第一眼,徐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个人过度劳累,只会短暂的体现在身体上,休息一段时间也就没什么问题。但面前的人,劳累的仿佛并不是身体,而是他的灵魂。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并非是疲惫,而是失魂。
并且夹杂着一种戾气!
“对!戾气!”徐海仿佛捉住了什么,但又仅仅只是触碰到,那一纵即失的感觉,让他的心里很是不爽。
“别儿,你爸爸在哪里上班?”
“在这附近的机械厂。”赵别儿转头看向她的父亲,“你可以自己问我爸呀!”
“嗯?”中年男子这才发现,院子里除了他父女二人,还多了一个外人。脸上的疲惫换成警惕,“你是谁?”
“我……”
“爸,他是来买鸡蛋的。”徐海刚准备解释什么,赵别儿抢在了前面。
“买鸡蛋?”中年男子的目光在徐海身上上下转移,似乎要将他看透。之前涣散的眼神,也变得极其锋利。